「你应是还未就职岷北,连一介微末小官都算不上。」林析沉坏笑道。
没人敢用他。
他是如何越过重重程序跪到林析沉跟前的?
谁在给他撑腰。
林析沉插手拟定的次位,谁敢为了一个寒门学子惹他的眼,驳他的理,他如今弃武从文对外需要的是于政务上完全无条件的服从。
谁指手画脚,就是打他的脸。
「身着白衣,心有锦缎。」林析沉歇的差不多了,没有刻意刁难,抬脚掠过萧鸿云,道:「我在给你机会,请你用另一隻方法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而不是苍白无力的自荐。」
作者有话说:
岷字提到多指现今中国四川省北部,绵延于四川、甘肃两省交界的地方。
本文架空,对于跟现在重合的地点名词多做解释!
本文岷北指西北腹地
第47章 横扫大漠
分明是晌午,天色却翻滚着乌云,不一会儿,阴沉的天空飘起细密的雨点,林析沉在街边瞧见卖斗笠的铺子,他着装轻便简单,但身上物什,绸缎面料之类的比起寻常百姓算是非常上乘。
那老贩同其他摆摊的民众要撤,见生意来了也不急着收摊,乐呵呵的要推荐最好的一款。
林析沉却伸手拿了材质差劲,做工粗糙的,他觉得很像张海阳的做工,熟悉的边角毛刺永远也塞不进去。
林析沉没问价格随手抛了些碎银,老贩忙点头道谢,喜色不言于表。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嚷叫:「恁多规矩!打着他正经军户出身,就差呼风唤雨了,贱种!」
老贩大惊,躲雨都没那般灵活,推着小摊子要走,林析沉还在看他手中的斗笠。
老贩边推板车边劝道:「霍家的小子,整天厮混,不讲道理。公子快些走吧,待会儿雨下大了,可惜这一身行头。」
林析沉和颜一笑,他的心思全在斗笠上,它有着宽宽的边沿,由夹油纸和竹篾编织而成,想来已经很久没有逛过京城的闹市了,上一次逛还是小时候趴在老爹肩膀上赏花灯。
叫嚷声逼近,林析沉低头玩弄斗笠,与那群汉子擦身时腰上挂的银袋子轻轻地给顺走了。
手法非常娴熟,一般人很难察觉到,林析沉在他手掏回之际掐着他的掌骨强行让他的手张开。
汉子疼地手一松,林析沉将钱袋子接过系了回去,全程动作流畅,丝毫不影响他把玩斗笠。
汉子脚步停下,见他閒云野鹤的做派不由得大怒,三五个混混围了上来,为首的一把夺过斗笠踩在脚底,桔梗染满了污泥。
林析沉紧紧攥着拳头,眸光泛着寒意,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仿佛耳畔有个声音在不停地问他:你究竟够资格吗?
你究竟够资格吗?
他去西北却上不了战场。
从宫变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再也拿不起兵器,披不上甲冑,或许连奔波千里都是负荷,谁都能将他踩在脚底,到底够资格吗?
林析沉后退几步,霍家小子以为是个软柿子,活动着指节,弄得咔咔响,「这片地头给爷认清楚,他那狗屁的军户也配在我跟前叫嚣,见爷跪地上认个好啊!」
其他的汉子纷纷附和,编排一堆有的没的,林析沉腕上的毒痕每时每刻都在往上侵蚀,每时每刻都在做出警示,他微微敛眸,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浪涌的乌云遮天蔽日。
霍家小子瞧着林析沉不言不语,便伸手去探他的肩,陌生的手闯进他的视线,似乎触及最后的底线。
几乎是在霍家小子伸手的一瞬间,林析沉跨步将他带倒,抽出对方腰间别的小刀,狠狠扎进了心臟要害。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他杀人了。
他又杀人了。
林析沉的手指在颤抖,却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依旧死死把刀钳进霍家小子的体内,他想把刀再推进去一寸,就一寸,他执拗地用力,手指不堪重负忍不住抖动,幅度清晰可见。
而地上的人早已经没了鼻息。
雨水把尸体打凉了。
同霍家小子一起的一个男生惊呼,他没想到能闹出人命!
「这可是员外的儿子!你不怕死吗!」
场外的声音把他的意识渐渐拉回笼,他蓦然鬆手,怔怔地望向发声处,那双蜿蜒红丝的双眸伴随着轰鸣的雷声,骇人至极,仿佛他是在物色下一个躺在地上的人选。
其余人见状一鬨而散。
雨越下越大。
没等那些人走多长时间,官兵便整装,把整个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析沉坐在地上,正对着尸体,小心翼翼地擦拭指节上染的血渍。
已经擦不干净了。
指缝里全部是脏的。
「就是他!」
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刀矛直指林析沉脖颈,近在咫尺。
林析沉慢慢起身,双眼眸血丝还未褪去,面颊被雨水泡得苍白可怖,鬓角乌黑的青丝贴下颌,更衬其面色蜡白。
当值的官员竟被吓了一跳,微微挪步后退,喝到:「拿下!」
队伍的尽头闯出一个人,戴的是暗卫的牌子,厉声对方才的官兵呵斥:「吵嚷些什么!退下去!」
为首的暗卫身后涌出一小队人马,堪堪把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析沉绕开官兵的枪矛,围观的群众让开一条路,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把钳进皮肉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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