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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江御的反应主谋或许不是他,没等林析沉开口,江御反而先入为主道:「难怪你会一心从文,是我自作多情。」

这句话避重就轻,天衣无缝地避开那段阴暗的日子。

林析沉冷冷一笑,「没想到在陛下眼里,臣一直是这个样子。」

「不然呢。」

苦楚渐渐荡平胸口的郁闷,林析沉背靠在椅子上,手分别搭到椅子两边,显得几分慵懒,细细嚼过这三个字,有些委屈,他分明是拐弯抹角骂他忠心不可鑑。

然后觉得他说得对,如果他还有一身武功,指不定哪一天喝醉了就发酒疯,奔进宫把龙椅上的人给砍了。

但是他并不是那么一个衝动的人,因为他的肩上担着的是林家百年盛誉,自德限帝以来的门楣,弒君暗地里想想发泄一下还好,真的做出这种事情,估计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死了以后天天指着鼻子骂他。

于是想,纵使再窝囊也不能做大半夜祖宗爬起来扇耳光的事。

无论究竟是谁给他灌的毒,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将自己变为一把趁手的利器。

「陛下,臣的本职无非是为龙椅上的人服务,断然不会做出有违先命的事情。」林析沉的话一字一句说得沉稳,有几分悉心教导的意思,「等朝中局势达到平衡,臣愿意去种地,到时候麦浪千里等陛下一同树下乘凉一叙啊。」

江御:「……」

江御正色道:「怎么,不是说传承基业吗?自己跑去种地就不枉列祖列宗了吗?」

「随便搁大街上拐个儿子去忙活朝中事宜,该愁愁他们的。」

「……」

林析沉见自己话说得有些不规矩,改口道:「娶一个小娘子也行,陛下指婚,臣不挑,只要是女的,活的就好。」

「……」

江御合上最后一本摺子,「明天不用上朝,早点休息。」

他拎起烛台,已经走到门边,一隻脚迈出门槛时,林析沉躲在深夜中说道:「如果陛下能真心实意看看臣的表奏,或许不会这么想了。」

江御的脚停顿了一下,黑夜中他看不清林析沉的脸,他缓缓关上了殿门,一言不发。

次日江御推门发现林析沉早早地走了,殿内空无一人。

江御自学堂就与林析沉初识,不过基本上没说过几次话。

一般都是江御主动找林析沉閒聊,要么次次被晾一边,要么获得一个白眼后再被晾一边。

愉快的对话屈指可数。

不过好像根本没有。

林析沉是出了名的厌学,所以没读过几年,而江御是因为战事所迫也没能读几年。

昨夜的话犹如在耳,林析沉似乎知道他并未瞧过自己的表奏,江御摸过几本封红皮金边的奏本,跟林析沉官服如出一辙的颜色,这种颜色封皮的上书朝堂上下不过林析沉一人拿得出手。

偏偏他从来没有翻开过。

江御指尖静静划过皮封,想到学堂时林析沉老是不按时交出功课,通通白纸一张,连太傅都拿他没办法,想偷看写的什么根本没辙。

如今却按时交出「作业」。

唯一支撑江御看下去的衝动也无非于此。

本来是出自閒情,所以是站着背靠书桌读,一目十行读到最后竟然没有读懂,只好倒回去认真再读一遍,江御弯着头,后颈处的疤痕气势汹汹来讨债,于是仰头举着奏摺,说不出来的滑稽。

行文的确出乎意料,因为这根本不像是林析沉能写得出来的。

如果不是通篇龙飞凤舞的字,江御真的会认为有代笔。

说天赋绝对不可能。

林析沉小时候比谁都调皮,他亲爹林羽觉得这小子估计不是块练武的料,于是就把他塞进学堂。

结果这小子天天惹祸,谋论策谈可以说是有头无尾,还写得一手烂字,不仅仅是太傅,就连林羽也时常感嘆自己生出个什么玩意儿。

就算之后学了剑法,武成了,奏摺什么的几乎都是代笔,除了单单对军务方面事宜的敏感。

有人说他是天生的武将,日后必定是平定一方的奇才。

一个人曾经扯着嗓子对着太傅说自己以后绝不做文臣的人仅仅三个月之后便练就一双洞察局势的眼睛。

真的是因为区区的三个月吗?

第5章 唯利而用

大清早的,林析沉开始了刑部,大理寺,自家暗卫三头跑的美好一天。

翻看了关于向家所谓通敌叛国的卷宗,然后眼皮眨都没眨,烧得一干二净。

向家被抄斩的时候林析沉还搁狱里待着,爱莫能助。

况且时过境迁,看着种种冠冕堂皇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虽人死不能復生,但烧得干干净净也方便日后为向老前辈正名。

溜达到校场时,正逢许涧操练兵队,林析沉看见这人就眼睛疼,想到这傢伙事无巨细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交代了一遍,唯独没有提向老前辈的事,狠狠在心里记了他一笔。

林析沉一种恨不得此人马上消失的态度,「哟,还没北上呢?」

许涧无奈答道:「明天启程。」

「挺好,多捞点可以让咱黑吃黑的东西,国库是充盈了,裤腰带瘪得难看。」

「……」不怕御史台参你个体无完肤。

林析沉眼疼得忽然想到一件事,从马厩拉了一匹马出来,「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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