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看不出端倪后, 稍微鬆了口气, 摸了摸脸颊, 温度也逐渐降下来。
她好了, 但另外一个人没好。
江冷星隔着一段距离,与周围山清水秀格格不入,侧脸微垂, 下颌线十分清晰, 双唇轻抿,竟有种拘束感。
他握着捡来的那迭纸,不知所措,纸页散乱摞在一起, 像极了此刻心情。
不禁有点后悔为何要多此一举。
但也不好重新把它们丢了, 只好一直拿在手上, 比纸页更棘手的, 是他的空荡荡右手。
指骨分明,风从指缝中划过, 明明手心无一物,可想要收拢指时,像是把什么握住了。
心里浮起心虚和懊恼之意。
最终,他掩耳盗铃般,长指曲起,藏进了衣袖之中。
手指藏起来了,可柔软的触感如影随形,仿佛在指腹烙下了深刻的记忆。
他这种克己復礼之人,方才那一「爪」,道德无疑受到了巨大衝击,需要一定时间回神。
田桃则在一旁静静等待。
流霞从高空飘过,光辉灿烂。
浅紫中添了橙橘色,似被火烧灼了般,熊熊烈火燃烧着,给这片大地披上梦幻色彩。
时间漫长,好像进入了一场梦境。
也不能一直傻站在原地,总要有一人先开口。
许久,田桃活动了下筋骨,准备缓和一下气氛时,身旁突然冒出三个字。
「回去吧。」
嗓音轻轻的,语调柔柔的。
江冷星仿若打了败仗般,失了以往的气势,察觉不到一丝凌厉。
猝不及防的转变,田桃有点不习惯,乖巧地点点头,但想到他看不见,才从口中飘出一字:「好。」
听见她应声后,少年稳了稳心神,提步朝一个方向而去。
田桃跟在后边,沿着他走过的路径向前。
这条并非来时的路,不知通往何方,笔直冗长,仿佛没有尽头。
路两旁长有常青树,枝丫细长,叶子稀疏,每一片都很精緻,树影清晰,地上像映出浅淡的水墨画。
少年墨发高高束起,从树下走过时,霞光穿透叶缝洒落,两条洁白髮带垂落,折射出雪光。
洁净仙衣上同样染上浅灰色,他的目光直视前方,步伐略快,头也不敢回。
唯有依旧提拔的背脊,像是他最后的倔强。
田桃走神时,二人距离就会拉远,只能小跑着追上去。
已经行了几里地,仍未停下,如此漫长的路程,御剑飞行也没有,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一想便知,是江冷星不愿与她共乘一剑罢了。
秘境风景诡异,却也有昼夜之分,入夜天光黯淡,寒露浓重。
夜幕中布满晶石,闪烁着各色灵光,十分耀眼。
在日光彻底消散之前,二人一路无言走到了一个山洞前。
秘境六夜,需要一个歇息处,修士们一般都会选择较为隐秘处,谨防夜间妖兽偷袭。
面前这个山洞在一个缓坡上,临近溪流,溪水流淌,从凸起的石头上滑过,水纹如同闪烁着银光。
岩洞不小,可也不大,能容下二人位置,但没有足够的隐私。
因而江冷星走进去时,田桃识趣地留在了贴近洞口的位置,最大可能性的保持彼此距离。
这是个巨石凿出来的空间,藤蔓缠绕四周,根须沿着洞口垂落,像是天然幕帘。
既有很好的隐蔽性,同时隔绝了璀璨的光。
石洞中较为昏暗,只透进来些朦胧的光芒,不足以将狭小的空间点亮。
尤其是江冷星藏在最里边,呼吸很浅,隐身了一样,好在引玉剑有夜光效果,能证明他待在那。
目测二人隔着两米之距。
很近,但毫无交流。
到饭点了,田桃饥肠辘辘,背靠在石壁上,看着洞外发呆。
夜色茫茫,方圆百里了无人烟,身旁好不容易有个人,却是个哑巴。
有人居然可以做到一句话也不说,也是个奇才。
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又不是故意的,芝麻小事一桩。
可他,却像和尚被迫沾荤,天塌下来了一样。
入了无情道,难道一辈子就是光杆司令吗,原书中他能动情,也是奇了怪了。
冷风肆无忌惮刮过,洞外的田桃遭殃了,抱着两隻手臂依然感觉到冷。
饥寒交迫下,连个灯也没有,明明是个修仙世界,却过着原始生活,也不知找谁说理去。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是睡着了吗。
田桃观察了一会,的确没听到洞里有动静,接着收敛呼吸,蹑手蹑脚往里面爬去。
手簿一直被江冷星挟持着,得赶在天明前抢过来,决不能让他看见里面内容。
不知里面人的具体位置,她前进的每一步都十分缓慢,慢慢悠悠试探着。
约摸行了一米长时,她的手指倏地摸到了一片冰冷的衣角,于是立马扭转方向。
可刚把脸转过去另一边时,一根冷冽的指十分精准地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并往前推远。
「想做什么?」
冷峭的气息洒在颈侧,声音近在咫尺,有一丝紧张,就像凑到她耳畔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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