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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页

他端来的温水。

他烹製的食物。

他熬好的伤药。

他的掌心很暖。

他肤色白皙。

他爱笑。

他杏仁眼笑得弯弯。

他对着他送的美貌清倌哭笑不得

……

李平。

李平。

李平…

他默默转开目光。

盛临十四年,他十九岁。谭青翻入卫候府找他时,正处于前所未有的险境内力被化功散封住,一身贵公子打扮在逃亡中被毁得七零八落。 他出府替他击破天一教六阎罗布下的阵法,在卫候府中藏起他休养,并问他:「还要不要,帮忙?」

谭青擦掉口边的血渍,傲然道:「不必。」

于是他问:」出府,法子?」

谭青探究地打量他:「有没有办法出财神府,得看你为什么要出府。 」

他不知从哪里说起。他的世界本来黑白分明,要么好,要么不好。遇到李平之后,界限却模糊起来。他一向讷于言辞,口拙嘴笨,只好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李大夫前,待府里等死期。死亡好,死亡是解脱。李大夫后,死亡不好。」

他又解释不了哪里不好,总之很不好。

谭青瞪了他半晌,拿起剩半边的扇子狠狠地敲自己的头:「你这顽石居然有开窍的一天?你说的那个大夫也算…也算水滴石穿了。」

他想自己唯一的朋友最近本就有点疯癫的,这下可更傻了。

谭青停下敲头,诡秘一笑:「那些被客人看上的神兵利器,有哪样财神会舍不得送出去?」

他似懂非懂,直到孙一腾来府中做客。

同伴说新来的江东盐商孙一腾折磨死了三个影卫,叫他小心避开。他点点头,然后轮到他给齐进带路。

据他所知,大侠有副仁厚心肠。

据他所知,孙一腾在转弯的角落里散步。

据他所知,孙一腾非常痛恨被有武功的人戏耍,绝对不会放过冒犯他的人。

据他所知,李大夫住在齐进隔壁的厢房。

他送完齐进,在手中扣了一粒石子,朝孙一腾脑袋上飞去,孙一腾衝过来拽起他的领口。他笨拙地说:「你不会武。」

之后是他所不知道的情况。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当他显露人前,就等于把这条命交给了未知。

他没未等太久,李平红着一双眼睛拖来了小公子。

他杀了孙一腾。

他可以不杀,但杀孙一腾,仿佛冥冥之中註定需要他完成。就像他註定要在南风馆中买下那个瘦弱的男童。

然后他跟李大夫回了家。

是从正门进的禾木医馆。

元宵节万家灯火,李平指着灯笼对他笑道,这户人家快要添丁了。

广厦终倾,将士殒命。

他以为某时某地中的毒受的伤到底拖到了发作时刻,将困惑如实以告。 而李平吻了他。

他并未许下过什么愿望,此刻却觉得如愿以偿。

屋内李平的呼吸变得均匀悠长,他的身体也从刚才的情/事里偃旗息鼓。

他在暗处见过很多桩情/事,有男女的,也有男子之间的,不外乎一方享乐,一方吃痛。被进入的类型,无论男女大多肤白秀美,是桑兰姑娘,是卫瑾小公子,绝不是肤深声低的他。他证实过,后来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刚才李平磨磨唧唧,进入他时万分小心。他不想骇人听闻,但他的确忍过很多种不同的刻骨疼痛刀枪剑戟暗器。这点委实不算什么,更何况这连痛都称不上,只是小小的不适而已。不适也很快变为快感,摩擦会带来肛口的酥麻,戳刺会带来身体里的痛快。他不会形容,反反覆覆也只想得起来一个「销魂蚀骨」。

他翻回樑上睡,夜色浓重。

可这个世界已经从纯粹的黑,单调的白,鲜血的红开始变得五彩斑斓。

备註:喜欢小卫吗?

第18章

标题:脖颈戴骰

概要:「是。」卫彦重复,「不滥杀,不受伤。」

早上起来时一转头,卫彦在桌前笔直地坐着。我从衣柜中翻出一根红腰带,剪出一条窄缎带,把他送我的那枚骰子系在脖颈上。他走过来手指轻捏缎带,那缎带就生在了骰子上。

我低头,他绕到我身后给缎带打结。打完结后,我拉开内衫,边把骰子的坠儿贴身放着,边问他:「你不用戴在脖颈上?」

他摇摇头。

我去厨房中开灶做早饭,他亦步亦趋。倒米的时候想起对他武功的疑惑,于是又确认了:「你的武功是不是很高?」顺手把灶上的鹌子抹上盐。

卫彦看着鹌子说:「是。」

我问:「那你怎么会常常受伤」

「故意的。」卫彦说,他忽然别开头,深麦色的麵皮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好奇了:「那你为什么要故意受伤」

卫彦顿了一下才说:」找理由,看主人。」

我打了一碗水冲干净手上的盐巴,放弃纠正他的称呼。问他:」你怎么了」

卫彦不作声。

我只好说:」过来,我摸一下你的耳朵。」他眼睫低垂却乖乖朝我手边探头。

他的耳朵滚烫。

我下结论:」你害羞了。」

他答应:」是。」

我把鹌子下锅,跟他说:「以后不要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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