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魔域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白日正从东边升起,天边露出鱼肚白。
这个时候是有些凉意的,一阵风颳过,姜矣忽然意识到,好像已经到了秋天。
待她回到学堂,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她看着后边昏沉的天气,阵阵扫落枯叶的秋风,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什么印证。
季鸢和看着虚弱的姜矣,不免大惊:“姜矣,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
姜矣阖上了双眸,她来寻季鸢和,也没想再知晓些什么。
她实在是太疲惫了,经历了这些事,她深沉的感到无力。
与季鸢和对话过后,姜矣靠在了一旁,目光凝滞昏沉。
“姜矣,你到底怎么了,你经历了什么?”
季鸢和对姜矣的状态十分忧心,她见到的姜矣冷静沉作,从来没有过这般低迷无措。
“这是幻境,姜矣你……”
“不是幻境。”
姜矣抱住了头,心中感到极其悲凉。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幻境呢,她离开魔域后,身体中的魔脉便消失了,是幻境为她消除了痛楚。
可当年姜纵月又该怎么消散呢。
“季鸢和。”姜矣忽然开口。
“我在呢……”季鸢和目光中儘是担忧,分明她的幻境进行的很好,可姜矣经历了何等起伏。
“我想沈潮生了。”
沈潮生尚且不知晓这些,倘若她知晓了,又该如何面对呢。
如何面对她小时候离去的母亲是魔族末裔,如何接受宗族的不断压迫,当年的这些真相。
承受力巨大如姜矣都无法接受的结局,沈潮生又该如何?
可现在姜矣再也不想顾及其他了,她和沈潮生还没有一起经历硕果满枝的金秋,没有看过满山的枫叶……
姜矣觉得自己有些度日如年了。
她太久没有见到沈潮生,却又见过沈潮生。
姜矣不想她和沈潮生,有和她们现在一样无法破局的结局。
季鸢和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难过了,我们会出去的。”
没错,会出去的。
姜矣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站了起来,走回屋将记事簿翻开,却始终没有新的一页。
没有新的一页。
第二日,第三日,都没有。
仿佛深秋般的静寂。
直到第六日,季鸢和来找她的时候,记事簿才终于浮现新的一页字迹。
只有两句话。
步如练寻我到黔州竹屋,布了禁制,告诉我她要成婚了。
还说,她不见我,不允我去。
……
姜矣看完,季鸢和的声音便响起:“姜矣,那位学堂的中州公主给你传了信,让你去黔州找她。”
“知道了。”
姜矣看着她,问:“你的幻境,还有需要进行的吗。”
季鸢和答:“没有了……前宫主的经历就那些。”
“那便和我一起去吧。”
幻境快要结束了。
……
两人到了黔州,姜矣领着她进了竹林深处。
姜矣看着竹屋前的石桌,不免有一瞬间恍惚。
[姜纵月,你挡到我的月亮了。]
[我总觉得你恍惚中,不像姜纵月。]
[你这双眼睛啊……就是狂妄。]
[藏的再深,也是一样的狂妄。]
“如练,有客,如练,有客。”
竹屋前,机关木鸟响起,唤回了姜矣的意识。
“纵月。”
步如练从竹屋里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
她如水的眸中此时多了歉意,她将书信向空中抛去,书信转眼燃尽,化作万千缕灵力包裹住竹屋四周。
她解释道:“是虞之让我这样做的,她说如果不这样,你一定会出去……因为她”
季鸢和此时一脸疑惑,她看到这个公主这般做法,不等她说完,便召出剑要和她理论:“你将我们困住,你什么意思!”
姜矣拦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接着步如练的话说道:“她要成婚了。”
“你怎么……知道。”步如练怔然了,水眸无措的看着姜矣。
姜矣没有回答,反而问:“她让你瞒着我?”
“是的……她不愿你再涉入此事。”
姜矣没有和她继续说,只是告诉季鸢和。
“今天过后,想必幻境就该结束了。”
季鸢和询问姜矣:“你最后的任务,是要在这里等到,那个名叫温虞之的人大婚结束吗。”
“嗯。”
姜矣仰头看向天空,秋日的天空不再澈蓝,成了白色的苍穹,空寂都被它所笼罩,孤苦都被它所占据。
就是这般的秋天啊。
她看了很久,才再次开口。“步如练。”
“怎么了,纵月,你一定要冷静……”步如练似乎想上前一步,一如从前拉住姜矣。
“以后不用在竹屋等我了,我见不到你们了,也……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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