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在状态恶化前儘快结束这场战役。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在人界时代表爻昭两国,双方早已厮杀过无数次,所以也就导致了这次他们都对彼此的路数分外熟悉了解,几日下来都未能分出胜负。
那既然如此,总得要一方率先打破僵局,破坏这种战术模式。
介嗔痴选择做那个斩断天平的人。
对峙之下,焉知破局者不是抢占先机者?
第三日晚,沧溟悄然发动了对妖族的总攻,而介嗔痴,也亲自带军直杀入涂山祈所在的南端峡谷。
兵将的喊杀、妖兽的嘶鸣,武器铮铮刺入血肉、各色的法力光芒频现,鲜血、火光、死亡……妖族之间的搏杀来得更为血腥直观,而介嗔痴和涂山祈,倒是在一点上取得了默契————不依靠任何外力,独自迎敌。
两人直接在峡谷的行宫内毫无顾忌地厮杀起来,绝不留手,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仿若把对方挫骨扬灰犹不解恨。
随处都是断壁残垣和飞沙碎石,人形束缚住战力,他们便都现了始祖化,后又用妖兽真身进行攻击,九尾赤狐与九尾银狐庞大的躯体占据两方,冲天的火焰与冰魄互相绞杀,
介嗔痴随即又便用了虺蛇真身,木系与剧毒交相控制攻击,但涂山祈这方也因有狐族供奉的仙器天枢玉加持,几相下来两人都没讨到好,负了伤后褪为半兽化,各自落回原先的站位,激起轰然一片石屑粉尘。
涂山祈掌心悬停的天枢玉仿若刺目的太阳,他无所谓地看着自手臂流下的血,幽幽开口:
「你不会蠢到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吧?」
他又呕出了一口血,却笑的欢愉:「天枢是个好东西,上古祭阵,消物于无形……」
「便由你们沧溟所有命魂…来祭奠吧!」
介嗔痴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便已影身攻去,炙焰之下空间篆术迅速施发,天枢玉被吞入芥子中的那一瞬,涂山祈却轻轻地扬了嘴角,
同时,另一块天枢玉骤然出现在他左手中发出嗡鸣,身后的战场也即刻仿若地裂天摇,无数银色光柱冲入云霄,
而涂山祈周身瞬间仙力阻隔出光罩,突袭而来,杀意凛然,介嗔痴不得不极速后撤躲开磅礴强大的攻击。
波及到伤势,他重重摔落在断石前,口中腥丽不断。
战场的光柱已有合围之势,涂山祈捂着长长一道剑伤的胸膛,竖瞳中目光也逐渐亮得惊人,就在介嗔痴燃了自己体内的血莲之血想要将天枢玉焚断时,那些光柱陡然间竟飞速黯淡下来!
涂山祈舒展的眉目一瞬间阴沉下来,同时,两人耳边传来各自的秘音,寥寥两句间,涂山祈的狐纹蔓延到了脖颈,由银转灰,如干枯藤蔓。
介嗔痴耳畔,那头的将军言简意赅,
————青丘叛变了。
没了青丘这一支的助力,天枢玉祭阵已顷刻消散。
默了不过两息,两人皆不约而同召出命剑拼尽全力攻向对方,比之前更为决然和疯狂。
赤黑骨剑对上银蓝冰剑,妖力席捲锋利如巨刃,涂山祈满目恨意昭然:
「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找到的她!而她原本就该属于我!」
介嗔痴面含嘲讽:「不是你亲自把她送回我身边的吗?这时候又来装什么无辜?」
他露了一个恶劣的笑:「想来还得多谢你才是啊。」
「闭嘴!!」
两方撤开些距离,皆是伤痕累累,涂山祈抬手就要召出天枢玉,却蓦地弓下了身体,周身涂山狐族的冰霜之力正如云烟一般被蒸腾而出。
「你做了什么?!」他急急地控制地妖力的流失。
「你不会蠢到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吧?」介嗔痴原模原样把话还给了他。
每一次的攻击和对抗,她都在不经意地附入炼化了血莲之力的鲜血,如埋下无数课火药,只待一朝点燃,尽将焚灭殆尽。
涂山祈却重新傲然挺立了身体,看着他脚下滴滴答答放出的血,绷紧了下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就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还真的豁的出去啊。
他闷嗤几声,将天枢玉融炼入命剑,剑身霎时光华万分,
「那就一起去死吧。」
潇潇风起,云遮月蔽,行宫前却一瞬亮如白昼,奔腾汹涌的妖力对撞出仿若淹没所有的光芒,大地轰轰作响,狂沙断木绞灭成尘,
一切却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而后光芒渐散,终于得以看清了中心那两道身影,一位被如刺般的红棘贯穿身躯各处,一位被冰魄的长剑捅入了丹田,渐散的光芒中,天枢玉还在不断补足涂山祈的伤势,另他尚有余力,而介嗔痴的瞳孔却已逐渐失焦。
「生来便是卑贱,再如何挣扎,也始终是失败的蝼蚁。」
涂山祈和着肺腑与喉间的血腥气,一字一顿狠厉着仿佛宣判自己的胜利。
赤红的血顺着手臂手指、衣摆袖口不住滴落,顺着剑身,染红了银色的冰剑,他的头渐渐垂了下来,睫也开始遮蔽,可低头的瞬间,模糊而保存的视线里,脖颈上坠下的什么亮色的东西,仿若在心口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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