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剩下那些中立的,或者想用一件物品,一具司鸿族人的尸体永久封存虚狱的无上者们一致同意的决定。
但这个消息绝对隐瞒不了太久。
西泠越余光看了看不服气的叶寒声,又看了看始终保持着得体笑容的兰筝。
两个疯子。
一个为了绝对的实力而无视对错与代价,一旦获得任何一个可以试验的机会,就会毫不犹豫释放出癫狂的一面。
一个为了实现自己单方面定义的正义而摒弃全部感性,随时可以放弃任何人。
他做不到变得和他们一样。
西泠越觉得头疼。
仅仅是一个虚狱就能挑起他们内部的纷争对立,令他们费尽心思也找不出完美可靠的解法,倘若再来一个影族的皇室血脉力量呢?
虚狱的反覆出现说明了司鸿一脉根本杀不尽,三百年来都藏在暗处苟延残喘着,毁天灭地的威胁一直都在。
三百年来每一次测出虚狱力量觉醒,都像是影族留下的挑衅和嘲讽。
灭族一说只是他们这些掌控话语权的高境界修行者们面对大陆百姓的关切时给出的安慰,在某天虚狱的力量暴露于世时,谎言终将不攻自破。
那么同样被宣告已经灭绝的影族皇室血脉呢?
难道就因为影族皇室血脉自颂乐城破后,再也没被发现过,大家就可以真正的放下心来,不去考虑这一类人会不会也同司鸿族人一样从未被杀尽?
可以创造规则、重塑秩序的力量,危险性比起虚狱,只高不低。
诱惑也一样。
白芍踩水从西泠越身边经过,发出的声音令他回过神来。
一旦说了不管就能做到真正不管了的人,令西泠越真心羡慕。
他的目光在白芍身上停留了一会,在她挑眉笑看过来时又坦然移开,一心观察起无尽海里的动静。
盘旋在无尽海上空的群群海鸥发出的危险警告早已穿透了海水,提醒所有不明白髮生了什么的弟子们别在海底逗留,赶紧回来。
不久之后,年轻的弟子们陆陆续续从水里冒出脑袋,仰头大口呼吸,平復着心跳。
白芍朝上了岸的弟子们勾勾手指头,示意他们过来,拿出在海底遗址里得到的东西给她检查,西泠越负责挨个收回替死木偶,一旁的兰筝就在名册上划去一个对应名字,最后只剩下十来个弟子迟迟没有上岸。
「山令怎么还没把他徒弟带回来?别淹死了吧。」叶寒声一边问,走到兰筝身边看了眼名册,看起来是真心关切。
四国一州岁姓少见,但出过一个有名之人。
东毓昭英公主的驸马,二十年前横空出世的不朽境修行者,自创的万岳剑术能令万剑臣服的剑宗高手,岁泽。
白芍惊奇道:「你这么关心山令的徒弟做什么?」
叶寒声言语间的期待发自肺腑:「我还没见识过万岳剑术,十分好奇万岳剑术能不能让西泠越的剑发出惧意,便真心盼望能有个与岁泽沾亲带故的人,将万岳剑术继承了下去。」
西冷越十分无语。
兰筝听着,无声弯了弯唇角,牵出一个不屑的弧度。
叶寒声目光敏锐,朝她看去:「怎么了?你见过这孩子?」
兰筝凝神回忆了一遍,是见过,很多年前,在东毓皇城。
当时公主府中的那个小郡主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一张圆脸稚气未脱,双眼清如水,亮如星,和她那个生了一副好皮囊的父亲笑起来的时候一样好看。
她穿戴着最漂亮昂贵的衣裙首饰,精緻得像白芍花了全部心思做出来的第一个傀儡,暗处有耀世境的剑宗高手作为如影随形的保护。
岁泽一定猜不到,他如此喜欢与重视的小女儿,有一天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家国之仇,变成「商留人」。
倒不如与公主府上下一起死在东毓永盛城。
兰筝这样想着,无意识扯动唇角,轻哼了一声。
她还记得多年前的某日,从公主府大门到月下馆,她信步跟在岁雪身后,在一棵树下等了许久,见岁雪从月下馆里带了个人出来。
那少年瞧着比岁雪大好几岁,明明是入劫初期的修行者,却装作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留在月下馆这种骯脏不堪的风尘之地,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任务而潜伏。
但这个不被允许修行,想法简单的小郡主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兰筝看得心情愉悦。
「想过要去什么地方吗?」岁雪褪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玉镯,又摸了摸脑袋,随手取下一支嵌着东海明珠的髮簪,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那少年迟疑了下,接过东西,低头看了良久,摇头。
岁雪也苦恼万分地帮着他想,可惜她自己也没见过皇城之外的天地。半晌,说:「总之你应该先离开皇城。不喜欢的地方,不想再见到人,一辈子都别再相逢了。」
少年有话鲠在喉咙,瞧着心里已经感激涕零,最终只微微笑着,吐出一个好,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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