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
要是这不学无术的东西是他手下的金吾卫, 他早就把这人往死里操练了。
赵泽瑜不知道冯青心中已然把他拎去演武场百般蹂/躏了, 只觉得脖颈处一丝凉意。
「殿下, 已然刑讯过一次了,那些江湖人的骨头都硬得很,还是您亲自来监刑问话吧。」
赵泽瑜十分惋惜,趁着冯青转过身去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看了看手中的鸡兄, 然后毫不手软地撕下了一条鸡腿,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后,之前吃到一半就被魔鬼上司以学艺不精扔去训练了一番的金吾卫们无比眼红地看着赵泽瑜,认为投胎果真是一件高难度的事。
譬如安王殿下可以在大人生气的时候肆意地吃鸡腿,而他们只能吃挂落。
京城总共有如下几处设立了牢狱:一为刑部天牢、大牢;二为诏狱;三为大理寺牢狱;四为京兆狱;五则为金吾狱。
其中诏狱极特殊,奉皇帝私命,凡其接手之案其他部门不可再行插手;刑部天牢则为皇亲国戚所设,大牢为普通人所设;大理寺牢狱则为审理重大案件关押相关嫌犯;京兆狱为刑场上报案件嫌犯之狱;金吾狱则同诏狱有异曲同工之处,关押皇帝钦定案件之嫌犯,另寻常巡查时有妨碍京城治安之人亦属其关押范围之内。
故而除诏狱最为血腥神秘外,金吾狱与大理寺牢狱亦不遑多让。
赵泽瑜跟着冯青向内走,晦暗的灯火下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与牢房显得尤为阴森可怖,可赵泽瑜不知为何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好像他曾经无数次走在这样一条昏暗漫长、看不到尽头的路上,甚至他能知道他们要通向的地方要如何走。
后面咀嚼鸡腿的声音已然消失了一小会儿,冯青估摸着这位废物王爷被吓得也够了,总不能真将人吓出个好歹来,一回头却看到赵泽瑜沉默地走着,眼中明明灭灭的仿佛鬼火一般,整个人似乎都与金吾狱的气质有某种相和之处。
然而没等他多想,再定睛细看,方才那似乎只是烛光太过昏暗的错觉。那鸡腿命途多舛,终于掉到了地上。
而他眼中的哪是什么鬼火,分明是他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地方被烛火晃出的光影。冯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那边放着一个刑架,已然被暗红色的血液浸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上面挂着一柄刀,冷酷而寒光闪烁。
赵泽瑜的声音有些轻:「那是什么?」
冯青抽回了视线,见怪不怪地往前走:「不过是凌迟之刑罢了。」
据说凌迟之刑,是一种在人身上活活剐上千刀直到最后一刀才会令人死亡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半响没听到后面的声音,冯青以为这位小王爷被吓傻了,好歹记起这位是个皇子,刚打算回头便被巨鹰一样的物件投了一回林,差点给撞得背过气去。
只听那「巨鹰」鬼哭狼嚎的:「冯大人,这鬼地方太吓人了,你快带本王出去!」
冯青:「……」
得,就听这位中气十足的声音,根本不用担心吓傻了。
待到冯青好不容易将这位拖着他死紧还不好直接上手掰的小王爷拖到地方时,冯青已然不大想知道在短短几日内这位小王爷是怎么以一己之力打破他无数条铁则的了,有心想把这位也扔进去体会一番金吾狱的温柔。
然而作为一个皇帝的忠臣,他还是得维持皇室的威严,好不容易把赵泽瑜的爪子扒拉了下来,想提醒赵泽瑜好歹整理一番衣冠,竖成一条而不是瘫成一条进去。
赵泽瑜并非做戏,他连诏狱都在梦中去过,不过区区金吾狱,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一靠近行晖帮的人,他就从内心生出无比的恐慌来,那恐慌让他几乎维持不住应该有的理智,让他几乎要堕入无边地狱一般。
好不容易把自己捋直了,赵泽瑜勉强笑道:「本王是个心善的人,从未见过这些,一时失态,让冯大人见笑了。」
冯青一愣,他素来一双眼看透人心,今日却几次觉这位看似纨绔废物的小王爷有违和之处,他本能地觉得这位小王爷现在才将真正的内里露出了一鳞半甲,此刻才惊觉他平日那些能短时间让金吾卫上下都认为这天真的小王爷人傻钱多的模样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滑?
身居金吾卫之首多年,他几乎本能地想去刺探挖掘赵泽瑜心中的那把锁。他探究的眼神接触到赵泽瑜的一瞬间,赵泽瑜便恢復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冯大人请。」
冯青一瞬间惊醒,收回了自己窥探皇室的好奇心,退后半步。
赵泽瑜强忍着立刻转身的衝动,眼神在被刑讯的那几人身上一扫而过,慢条斯理地走到主位坐下,将扇子挽了个漂亮的扇花道:「诸位,多日不见,本王依旧安好,诸位可安好啊?」
扫了一眼这些豪杰对他仇视的眼神,赵泽瑜满意道:「看诸位都不怎么安好,本王就高兴了。」
一位豪杰「啐」了一口,十分有气度地表明了自己身为江湖大侠不对皇室权贵折腰的铮铮铁骨。
赵泽瑜饶有趣味地道:「本王虽不敢效仿先贤,却也自认有几分几人的本领,诸位连本王的面都未曾见过便来刺杀本王,看来干的也都是些鸡鸣狗盗之事,不知是领了谁的好处,来刺杀无辜之人,足以让天下江湖正派不齿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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