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瑜看了她半响,这些时日的历练再有梦中走的那一遭,赵泽瑜不假作无辜不吊儿郎当的时候眼神其实颇具分量,芳素瑟缩了一下,却勉强控制住自己不露怯,咬牙挺住了。
只短短几瞬,赵泽瑜便将目光收回,满意地拍了两下巴掌:「果然有胆有识,就是可惜眼光不太好。」
他骤然从凶神恶煞转为慈眉善目,这原地变脸把父女俩都看懵了。赵泽瑜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扇子,俨然一个一团和气、眉清目秀的天真小公子。
然而一开口,便带了些嘲讽:「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听你爹的话,眼睛怎么就瞎了呢?」
芳素本就未从那多年竹马竟是如此小人的噩耗中缓过来,偏生又被赵泽瑜含讥带讽地挖苦了一下,委屈地「哼」了一声,不想去理会这个根本不懂少女心事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了。
她父亲无奈地拍了下她,看出来赵泽瑜是不打算为难他们了,笑着道:「这位大人莫要介意,这丫头啊平日被我惯坏了,有些没尊没卑的,小人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
赵泽瑜摇了摇头,神色中竟显露出一点笑意:「没什么,挺好的。」
原来芳素是个古灵精怪又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梦中赵泽瑜见到她时她身上已然刻满了岁月伤痛一刀一刀雕成的忍辱负重、戒备风霜,这一世看清了那个男人,这姑娘应当还能无忧无虑地保持本性。
那坊主试探着问道:「那大人所说我家布坊之事?」
赵泽瑜一袖手:「哦,我编的。」
他瞥了一眼有些愤愤的芳素:「若非如此,某些自作聪明的人怎能看明白某些人的真面目?」
他没给芳素回答的机会,意味深长地道:「你很幸运有一个好父亲,他的建议你都应当多听一听。」按照梦境,两年以后,这位坊主已然去世,只剩我一个为保住父亲一生心血不落入旁人之手的孤女。
梦境中的他没有说这位坊主为何突然去世,但从那方毕海图谋这染布坊来看,十有八九这位坊主死于方毕海他们家的算计。
方素也明白自己不听父亲的话,坚持和方毕海往来现在看来真的蛮蠢的,有些讪讪,不说话了。
那坊主仍是有些疑虑:「可小人并不记得与大人有何渊源,大人为何出手帮我们?」
赵泽瑜满嘴跑马,随口道:「因为我这人生来心善,最看不得有才之人平白被蹉跎。」
那坊主明知他是在敷衍,也不敢再问,倒是赵泽瑜似是良心发现,好歹说了句正经话:「是因为我有个朋友,曾经认识过你们,托我看看你们如何,他说你们不认识他,但他曾受过你们一点小恩惠,托我无论什么事帮你们一下。」
他心道:梦中的他,也应当算是自己的朋友吧,芳素既然在梦中帮着抱拳了兄长的血脉,那么他也自当投桃报李。
「今日便算是我替那位朋友换了这点儿会,萍水相逢,你们不必有什么负担,也不必认识我,我这便走了。山高路远,不必再见。」
梦境中的事,他绝不会让它再度发生。因此,只做过客,不必再见。
芳素看着赵泽瑜那风流的背影,不知为何莫名鼻头一酸,纵然这人对她说话夹枪带棒,但不知为何她此刻竟生出一种熟悉之感。
坊主见女儿这般神情,生怕她又对这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闺女啊,听爹说,这位可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
芳素有些愣怔:「我知道,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想哭,应该不是因为他,可能是因为那个王八蛋吧。」
赵泽瑜的背影在人群中消失,冥冥之中似乎也有一条极浅的线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明天手术QAQ,我有点怕
第47章 冯青之疑
一手拎着一大串茯苓糕桂花糕百合酥另一手拎着一隻油光水滑香喷喷的烧鸡回到金吾卫处时, 赵泽瑜收到了一大群哀怨无比的眼神。
看看这一大帮活似给绑到妖精洞里吸干了阳气的金吾卫,赵泽瑜的脚迟疑地在门口打了个转,谨慎地问:「诸位兄弟们, 这里面是有什么妖精吗?」
诸位兄弟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顺带用极其羡慕的目光瞧着可以随时溜出去旷职逛街的安王殿下, 看得赵泽瑜把手里的烧鸡都向后藏了藏。
他不是刚给这些金吾卫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吗?他们难道饿死鬼投胎不成?
正腹诽着, 一隻脚悄无声息地从门内跨出,赵泽瑜一声「妖精」刚要出口, 妖精便冷飕飕地开了口:「安王殿下, 若臣没记错陛下是让您主审。」
该妖精面色阴沉似水, 估摸着若是七情再明显一点,那就是暴雨如注。
赵泽瑜正想拿扇子给自己扇扇风,无奈两隻手都是擅离职守的罪证,所幸他格外不尴尬, 乖巧地把手里的糕点向后放在桌子上,笑得十分纯良:「冯大人, 本王以为这术业有专攻,本王也不好给大人添乱不是?」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里的烧鸡,一脸肉疼地道:「要不冯大人您吃点烧鸡消消火?」
满屋子金吾卫头一次见着敢让他们大人吃烧鸡消气的勇士,登时像一屋子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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