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顿了顿,看向江宁:「难怪你总是关注成蟜。」
江宁啊了一声,并不明白嬴政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了成蟜。
嬴政自然不会直白地告诉她原因,而是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慢悠悠地欣赏她着急的样子。
江宁自然看得出嬴政的小九九,她被气笑了:「好啊,我好心安慰还要被你捉弄……」
雪地上留下两排脚印,吵吵闹闹的声音回盪在林间,仿佛回到了邯郸城中那段无忧无虑色岁月。
经甘罗一事,嬴政也确实没什么心情再做冬狩了。在两日后启程回到了咸阳城中,又派了数位名医为甘罗诊病。只是甘罗伤势太重,到底还是早早地去了。
江宁嘆了口气,这世间大概容不得过于聪慧的人吧。
嬴政正在翻看朝臣的奏章,见到江宁和她手里的书和摺子后,问道:「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饲养之法?」
江宁点头。
嬴政接过江宁的摺子,翻看阅读摺子的内容。在看完后,咋舌:「朝臣们要是能像你一样简明扼要地写清楚他们要干什么就好了。每天开头就写得五花八门,看得人心烦。」
听着嬴政的吐槽,江宁莫名地想到了以前在博物馆里看到的请安摺子,芝麻大的事情都要跟皇上汇报。她要是皇上的话估计会被烦死,想必秦朝的摺子也没好到哪去。
江宁:「要不然王上让大人们长话短说?」
「那也得他们肯。不过我觉得他们反对,说这不符合祖制。太吵了,我暂时不想听吵架。」嬴政正值意气风发的年纪,虽然已经被很好地克制了,但在某些时候真性情还是会衝破帝王的外壳跑出来。
江宁笑了笑不作提醒。回顾嬴政的一生少有轻鬆,如今能让他鬆懈下来,就随他去吧。
「战马和果蔬的事情由夏祖母的人接管了,你和许先生日后若是有需要,可以拜託成蟜转告给夏祖母。」嬴政拿起书翻了几页说道。
「夏太后?」
嬴政嗯了一声:「我们几个都被人盯着,有所动作定为其所察觉。如今夏祖母蛰伏在局外,让她来做这事最好不过。」
江宁瞭然,确实被吕不韦判定不能再掀起风浪的夏太后,确实是办理采买事的最佳人选。
「你又在上面记录了人名。」嬴政翻到了最后一页,瞧见了最后一页的人名。
江宁笑了笑:「总该让受惠人知道是谁帮了他们。」
「你倒是仁义。」嬴政放下书,转头对她说道,「前些天各郡来汇报,医坊已经建成了,种植草药的地方都划分出来了。人手的话还需要过段时间还能凑齐。」
江宁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她可以利用兽医和种植人的职位,再安置一批战俘。而且监管他们的人是许先生的弟子和陈吉的同门人,他们品行俱佳做不出压榨的事情,这样一来俘虏们的生活虽然辛劳但不会伤及性命。
「你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良善。」
只见嬴政撑着下颌望着她。眸光闪动,好似春日里的湖水,荡漾着温柔的涟漪。让江宁不禁愣了一下。
第48章
江宁躺在榻上琢磨今日嬴政的话。她不否认嬴政能看出来她有意减轻底层人的负担, 但特地说她良善好像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也许是在提醒自己?
她翻了个身盯着帘子发呆,忽然灵光乍现。对了,秦国的奴隶来源不止是战俘吧, 应该还有官奴、犯人、自卖为奴者和奴。这些人有的是无辜的, 有的则是罪大恶极。
而她要帮的是无辜的人,若是一不小心帮了个罪大恶极的, 那才是她的罪过。看来嬴政隐去的后半句话是提醒自己, 不要把好心用错了地方, 反而惹祸上身。
好在她运气不错,目前除了郑国渠一事,用到的都是战俘。她有时间要做筛选, 不让恶人侥倖逃脱惩罚。
江宁又翻了一次身,双手迭在脑后感嘆, 嬴政不愧是她选中的金大腿, 真是靠谱。
临近盛夏的时候, 她去私田转了转。閒聊时提到了今年的蝗灾。
庄宇:「今年要是没有夏腾大人, 各地的粮草供给恐怕要乱套。」
江宁颔首, 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虽然发生蝗灾时各地官府反应及时,又有按照印发的书中的办法应对蝗灾,但还是有几个地区出现缺粮现象。
好在治粟内使调度有方,灾情比较严重的地方也很快得到了救援。由此秦国内部没有发生饥荒骚乱。
但江宁隐约觉得治粟内使的名字有些耳熟。
恰好这时庄宇又说道:「难怪卫林总是提起夏大人。」
「卫林?」江宁疑惑地看向庄宇。
庄宇睁大眼睛, 颇为惊讶:「是啊。你不知道夏腾大人和卫林是私交很好吗?」
江宁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个夏腾不是当年在传舍的夏典客吗?啧啧, 当年夏太后会对刚入秦的赵姬母子一清二楚, 原来是因为传舍里有一双眼睛。
如今这人悄无声息的从典客变成治粟内使握住了国库, 想来也是扳倒吕不韦的一步棋。她垂眸心道,夺权这种事情她帮不上忙, 也别添乱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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