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泊也不着急,抬起那隻扭曲的手:「你不信,可本公子拿得出证据,看看你忠心的那姑娘到底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课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
「姑娘……」念娣凌乱的头髮被束成了妇人髻,脖颈上似乎还带着伤。
谭殊然觉得眼前人一阵陌生:「念娣?」
往日虽腼腆不多言的秀气小姑娘如今一身绛色朴素衣裙,不合年龄的妇人鬓和蜡黄的小脸衬得她极其灰败,不过几天而已,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李念娣,大家都见过吧,前不久被谭殊然赶了出去,后嫁到酒肆庄,觉着主家曾经对她实在是不好,咽不下这口恶气,便要我给她做主了。」蒋时泊对这一众人扬了扬下巴。
念娣瑟缩了一下,连连点头:「是,是这样的。」
鸣蝉愤愤地道:「蒋公子如此胁迫念娣,你以为会有人信?」
念娣瘦小的身子简直要埋在宽大的衣衫里,一声也不敢吭。
蒋时泊摊开了胳膊,两隻断手跟着晃了晃:「本公子有胁迫你吗?」
「姑娘亏待于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念娣猛地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泪水,她哭得真切,「姑娘手段毒辣,这些伤口至今都未消下去。」
说着,她一把撩起袖口。
宽大的袖口下满是陈年旧伤,有的还带着血痂,看着得有还几天了。
「姑娘最是看不惯我,暗地里挑一些看不见的地方对我下手,」念娣纤细的手臂在凉秋的天中微微颤抖。
采薇一脸不可置信:「念娣你昏了头,姑娘待你一向是最好的。」
「姑娘恼恨于我,面上总是对人笑盈盈的,殊不知心里是最狠的。」念娣狠狠地抹了把泪,似乎是为了证明话的真实性,她扯开衣领的一颗扣子。
刚才若隐若现的骇人伤痕就这么露在大众眼前。
那是一道极深的勒痕,呈现出了黑紫色。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有些时日了,跟她在千妆阁做工的时间完全能对得上。
蒋时泊的话没那么多人信,可念娣毕竟在千妆阁做过工,人也是娇滴滴羞怯怯,大多人都对她有些印象。
见到念娣这幅样子,刚才跟谭殊然站在同一战线的夫人小姐们面面相觑。
「本公子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娇的皮囊下居然这般骯脏,甚至就要对这小小姑娘痛下杀手。」蒋时泊怒斥道,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被打的是他一样。
在三个丫头的注视下,念娣根本抬不起头来。
蒋时泊对着一边躲躲闪闪的夫人小姐们伸出断手,引来一阵惊呼。
深宅中养出的姑娘小姐们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实在是唬人得紧,吓得一个个躲在一旁。
夫人们则是想看又不敢看,偷瞄了几眼那双手,又匆匆错开视线。
蒋时泊道:「这便是谭掌柜的派人,夜里趁着我睡着打断的。」
「倒是不心虚,」谭殊然听这两人唱了好一阵双簧才开口,「你说我心狠,像你这种负心之人,我若是有心派人动手,你今日焉有命在?」
微黄的斜阳洒在她的身上,莫名让人感觉有些正义凛然的样子。
坚毅而明亮。
蒋时泊神情有些激动,连声道:「瞧见没,这不会就承认了。」
谭殊然没工夫跟他多做纠缠:「蒋公子这般玷污我的名声,又是耽误我做生意,我少赚的银钱你如何赔我?」
蒋家好歹还有些祖上留下的小资产,蒋时泊不以为意:「本公子一切照赔也是赔得起的。」
当着一堆围观百姓得了他的肯定,谭殊然低低笑了一声。
「蒋公子,先是深夜偷偷溜进我千妆阁,后又对我横刀相向,今日这番恶人先告状又是何道理?」谭殊然没给他留半分面子,之久揭开了他那天的所作所为。
蒋时泊脸色微变:「你胡说些什么?」
他竟然毫不羞臊的把这些事儿给抖落出去了,这不是自己玷污自己的名声。
夜里被男子私闯闺房,至于里面有没有什么谁又说的清,往后哪家的男儿还敢要她?
谭殊然敢肯定,蒋时泊敢这么胆大妄为的公然陷害,就是看准了她不敢说明事情的原委。
那她便偏要说明,看他如何应对。
什么嫁不嫁人的,她是一点也不稀罕,她只要京城首富。
听闻横刀相向,夫人小姐们的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蒋时泊。
南街的文曲星,平日最是温文尔雅,自从双手残废之后就变得阴鸷非常,居然做出杀人之事。
几个离他近些的姑娘小姐慌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又是谭掌柜,您这是在聚众作甚?」竹影闪身插进人群,一张冷脸上尽显不悦。
谭殊然抬眼见他,便瞭然黎景舟亦是在附近。
这主仆二人向来都是形影不离,该当是到了时间,黎景舟正巧路过碰上她的小妆铺又被围了起来。
「竹影大哥来得巧,你瞧,我眼下正是被人诬陷脱不得身,还望你跟三殿下说一声,今日我晚些到场。」谭殊然脸上仍挂着笑。
既然她抱住了帅儿子的金大腿,那就得好好利用一下,狐假虎威谁不会。
她才不要藏着掖着,黎景舟得给她撑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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