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压迫感碾压着她的掌心,手背上却是另一种异样的柔软黏腻,指缝间还有类似于某种细长条穿插的感觉……
太奇怪了。
神的头髮,就像是活过来一样,以她的左手为中心,尽情地活动,欺压。
「神,我,我这隻手有点冷,可以让它暖一会吗?」宁安没有提出换一隻手的建议,儘管她知道这样更有可能成功,但是她不想再难熬了。
神有些不情愿地解开了头髮,果不其然,都红了,从指尖到手腕,全是被压迫和……之后的红色。
但就像上次一样,没有水渍,无比干燥。
宁安将红果子塞进手心,握住,努力驱散似乎还在扩散的异样感受。
「神,请问,您的头髮是会自己动吗?真、真厉害啊。」宁安迎上神亮晶晶的眼神,挤出笑容,语气轻快。
「是的,宁安喜欢吗?」神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身体往上凑了一点。
猜测得到证实,宁安觉得喉咙很干,但神还在等着:「啊,喜欢吗?有一点吧。」
求神宽恕,她又说谎了。
神就像发现了一个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小伙伴,兴致勃勃地抓起一把头髮,给宁安展示。
「宁安,你看,它们大多数时候都很听话的。」
「头髮」乖巧地晃晃,示意自己真的很听话。
「宁安?」
宁安这回看清楚了,看得她想立刻打开门,在冰天雪地里过一晚。
不是「头髮」,是「触手」。
是她见过的那些怪东西的缩小版。
「宁安,它们很喜欢你,你可以摸摸它们。」神迫切地想要宁安了解更多,托着它们就往宁安手边送。
她碰到它们了,其中一根触手上的吸盘还在翕动,分泌出粘液,那股黏腻的感觉不是错觉。
还有一根触手上的细丝在缠绕她的手指,拉紧。
「神,对不起,我有点累,求您宽恕,我先睡了。」宁安不知道自己是凭藉着怎样的意志力才能平静地说话,抱着红果子,她跟游魂一样,脱鞋,往床上直直一倒,面朝下。
「宁安?」
宁安闭上眼睛,祈祷神别再叫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傢伙,太可怕了。
「宁安……」神低低地叫她,像是怕吵醒她。
一声之后没有回应,他也就放弃了,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无处不在的视线和无法遏制的想像让宁安觉得自己就像被洪水淹没的蚂蚁,必死无疑。
之前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万神宫、黑暗甬道、穴矮人洞穴……
不是那些怪东西黏着她和神,而是神带着那些怪东西。
邪神,他是邪神。
她找到了证据。
「宁安,你睡不着?」神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头髮」肯定也离她不远。
热乎乎的红果子也没办法让她的手脚恢復丁点温度,她含糊地说:「神,我过一会,就睡着了。」
宁安变得很奇怪。
如果他直接「感受」她,可以更快地知道原因,但是宁安之前告诉他……
「神,请您不要再看我的记忆了,这会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对于人类而言,喘不过气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会死。
神伸出手,想要摸摸宁安的头髮,意识到这样会打扰人休息后,无声无息地缩了回去,趴好。
宁安这一觉「睡」到了晚上该睡觉的点。
她占了床中央,神站起来,衣袍摩擦床沿带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每一粒都在往宁安已经紧绷到虚弱无力的神经上加码。
他没有上来。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很难受,四肢僵硬到不像自己的,而且暖肚子的红果子压得人也不舒服……
想了很多理由,宁安悄悄偏头,她只是想换一个姿势。
神直挺挺地立起来,像是打地鼠游戏里突然窜出来的玩偶,他笑得热烈灿烂,不是模式化的温和笑,好像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宁安,你不累了吗?」
宁安低头,避开黑沉沉的发,支支吾吾地说:「谢谢神的关心,好一点了,嗯,对,一点。」
她起来,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风雪还是没停,击打着屋顶、窗户和门,像是恶狠狠的强盗,宁安怀疑树屋甚至整个绿城都要被雪埋没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和神,他们应该互相依靠。
「宁安,出去?」
「不,神,该休息了。但是在休息之前,我可以请教您几个问题吗?」宁安后背抵着木门,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勇气,让她不再逃避。
「你说。」神往前走了几步,牢牢地将他的神侍覆盖在他的阴影之下。
宁安将拳头也抵着木板,努力不没出息地结巴:「神,您一直都是这样吗?带着您头髮……上的东西?」
神不是很明白宁安的意思,只能通过几个关键词理解,但是它们一直跟着他,它们就是他的一部分。
「是。」
如果神一直都是这样,那么也就排除了「堕落」的可能。
宁安回忆着之前在书店看到的书,书店老闆很好,每次也不赶她,但是看「白书」也很不好意思,所以她一周去一次,每次最多只呆半小时,中间会看十几次钟,有点紧迫,最终还是觉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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