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无缘再见,不料那日回城路上又巧遇她的车驾。温某一时……」
他垂眸盯着杯酒,黯然道:「温某佯装脚伤,博取姑娘同情,实非大丈夫所为,惭愧。」
「殿下问温某当真喜欢与否,说来不怕殿下笑话,这也是温某初尝情爱滋味。见之喜,不见之伤,百转千回,难舍难弃。」
「你时常出入红袖馆,难道不曾见过旁人是如何讨好姑娘的?」
温言忙道:「殿下慎言。」
「沈姑娘出身清白人家,温某万不敢再以旁门左道求之,轻薄之。万望殿下慎言!」
他起身,拱手作揖,言辞中满是坚定的袒护。
「不如,本宫助你一臂之力?想本宫同为女子,当比你更懂沈之瑶。」
「殿下为何相助?」
「报你当日相让马车之举,和你今日的百合酥皮鸡。」
温言笑了,淡然坐下。
「温某拙见,一直以为殿下是不喜我温家人的。」
温言这犀利的洞察力令赵徽鸾吃惊不已。
温家人果然不好打交道,哪怕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温公子言重了。」
「本宫只是不喜令妹。她实在……张狂无礼得令人生厌。」
温言摇头失笑,自家妹妹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
「本宫赠你四个字,投其所好。」
「沈家姑娘出身书香门第,想来很看重一个人的学识。而温公子你……」
后边的话,不言而喻。
「本宫听闻,不日将要选斋长,以督学子功课。斋长嘛,想是有许多能与众学子相处说话的机会。」
「本宫这边能确保晏礼哥哥同婉婉的票会投给你,其余的人,对你温大公子而言,想是好搞定的。」
温言一时间醍醐灌顶,满斟两杯,敬她。
「温某受教,多谢殿下!」
日暮黄昏,容谙等人寻来时,赵徽鸾已有七八分醉意,迷迷糊糊趴在石桌上。
亭子里除了她并无第二个人身影。石桌上也无杯盏狼藉。
沈知韫吃力地将人架起,章云驰稍稍给她贴了把力,满身酒气直衝人天灵盖。
「好你个赵徽鸾,不讲义气,喝酒都不带上我!」
本就沉着脸的容谙听到这话,眼皮一抬,看向那三人。
「那本宫下次带上你,还有婉婉。」
听见赵徽鸾醉醺醺的话,容谙眸中不悦更甚。
次日散学,他叫住赵徽鸾。
「殿下留步。」
「殿下昨日醉酒,有违学规。」
赵徽鸾宿醉,头疼得紧,听他这话,二话不说伸出了掌心。
「臣罚殿下今日多练十张字。」
容谙说着,拿戒尺将她的手推回去。
赵徽鸾不乐意了。
「又不是只有本宫一人醉酒!」
她四处张望,不见温言身影。
章云驰悄声告诉她昨日傍晚亭子里的情形,她又惊又憋屈,只得讷讷然应下。
赵徽鸾独自一人在崇志堂内写字,暗自腹诽,不愧是温鸿老贼的血脉。
余光瞄到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赵徽鸾重重哼了声。
「没义气!」
温言进来同她告罪:「殿下恕罪,若让人看到殿下同温某在一起,恐连累殿下清誉。」
「温某帮殿下一起写吧。」
赵徽鸾一把摁住自个的纸张,笔尖堪堪点在他鼻尖一毫之外。
「分明是你觉得自己声名在外,不想再多个难听的,坏了你在沈之瑶心中本就不甚高大的形象。」
「亏得本宫昨日还替你出主意。」
乍见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的容谙,赵徽鸾愣了好大一会才收回手,继续写字。
温言没敢多待,朝容谙拱手后,慌忙离去。
容谙进到崇志堂内,在桌案前坐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写着写着,赵徽鸾不由得嘴角含上了笑。
「你想撮合温青玉同沈之瑶?」
亭子里,听完赵徽鸾的话,章云驰大惊。
沈知韫蹙眉不大情愿:「毕竟是我瑶姐姐,温青玉此人纨绔,不学无术,不是良配。」
赵徽鸾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指尖点着桌面,幽幽然笑问:「你猜你瑶姐姐心里有没有温青玉?」
「什么?不可能!」
她瑶姐姐怎么会看上温言温青玉呢?
赵徽鸾依然笑得一脸神秘。
那日校场,沈之瑶望向温言的眼神,可是复杂得很呢!
沈知韫将信将疑,于斋长票选时将票投给了温言。
温言毫无疑问顺利当上斋长。
回学舍的路上,沈知韫忍不住犯嘀咕。
想起那日沈之瑶得知温言身份,当场变了脸色,沈知韫急得拍大腿,直道「不好」。
「简简,若然如你所说,瑶姐姐同样心悦温青玉。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温青玉一直冷言冷语,没有给过好脸色,怕是因为温青玉是温家的子弟。」
「你我皆知,温府门第虽高,但权臣如温首辅,清流是不愿攀附的。纵使你我未能全然了解瑶姐姐,亦看得出来她为人甚是清高!」
赵徽鸾静静听了,说道:「可是,谁又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
第25章 将星
温言当上斋长以后,很是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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