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啊容谙,本宫只剩下你了。
赵徽鸾用力攥紧了拳头。
前世,容谙于琼林宴上当众拒婚。
温鸿表面上说着「儿女姻缘天定,不可强求」,私底下却让吏部将本该入翰林院的状元郎外放安南,到一个穷乡僻壤里去当一个七品县令。
安南多战乱,亦多瘴气。
温鸿压根没想让容谙活着回帝京。
可是,随着安南战乱的平定,容谙不但没死,还一路做到了知府。
容谙回京述职,她悄悄去看了。比初见时更瘦,更黑,也更硬朗了。
容谙离京请辞,她又悄悄地去送了。不想竟被容谙看到。
「本宫、本宫听说燕都城里来了个打南边来的大英雄,好奇、好奇而已。」
「你……你在安南过得可好?可有不如意的地方,本宫可以替你同父皇说。嗯……体恤南边的官员与将士嘛,嘿嘿。」
「谢殿下惦念,臣在南边一切都好。」
容谙拱着手同她说话,都不曾抬头。她为此很失落。
又听容谙说:「殿下及笄了?」
「啊?嗯!」
「臣出来匆忙,身无长物,殿下的及笄礼臣只能先欠着了。」
「啊?无妨。」
「那臣先告退。」
「容……容卿,你要好好活着。」
那是她第一次与容谙说话,也是她对容谙说的最后一句话,转年晋王就篡位了。
得安南侯府庇护的那一个月,她无法开口去问她名义上的丈夫安南侯,关于容谙的生死。
「阿姐不喜武将,喜欢状元郎。」
她是真的喜欢容谙,一个人默默地喜欢了好久。
赵徽鸾睁开眼,望向头顶细碎斑驳的光影。
前世的她不懂,但现在的她想明白了。容谙深邃凌厉的眉眼下,藏着不输于王贺的勃勃野心。
那是安南战火与恶劣瘴气都磋磨不掉的抱负。
容谙,你不该去安南,帝京才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办探春宴?」
打坐时辰已过,永昭帝仍坐在道坛上,黄纱笼着他的身影,只有声音传出。
「儿臣不想辜负这融融春色。」
一根戒尺从黄纱后探出,永昭帝撩起一角黄纱,看着赵徽鸾,笑眯眯道:
「同朕说实话。」
赵徽鸾小跑着过去,伏在他脚边,皱起鼻子撒娇。
「儿臣太无聊了,想同各世家的小姐们说说话,解解闷儿。父皇也知道,儿臣自幼丧母,都没有人可以说体己话。」
她委屈巴巴地垂下眼,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戒尺上。
永昭帝当场就允了。
「你想何日办探春宴。」
「明日。」见永昭帝蹙眉,忙哼唧唧道,「拖下去,探春宴要变夏日宴了呢。」
「可明日礼部要办琼林宴,无暇顾及你的……」
第14章 赔礼
「无妨无妨,儿臣的探春宴自有内廷打理,不敢劳烦礼部。」
「你呀——」
永昭帝笑着去戳她脑门。
「谢父皇,儿臣告退。」
赵徽鸾得到自己想要的,拔腿就撤,永昭帝在后边叫她。
「跑这么急干嘛,仔细摔了。你还没同朕说,在哪里办探春宴?」
「秘密!反正父皇答应了的,可不许反悔。」
赵徽鸾笑得像只成功偷腥的小猫。
离开天玑殿,赵徽鸾吩咐惜春:「速去给各府姑娘们发帖。特别是温府的大小姐,别给本宫落了。」
温霓禾啊温霓禾,这次你不必躲着,本宫让你光明正大地看!
翌日,西安门外陆陆续续停满了各府小姐的马车。
真宁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她设宴,能拿到帖子的都是极大的脸面,一众女眷皆盛装而来。
都是京中贵女,平日素有往来。一见面就是各种寒暄。
以往是静妃娘娘设宴,帖子下给各府夫人,她们随母赴宴,与真宁公主在宴上见过。这回是真宁公主设宴,邀请的都是妙龄小姐,没有母亲从旁提点,她们又忐忑又兴奋。
这时,一辆马车姗姗来迟。
众女眷看到摇晃的木牌刻着「温」字,不约而同噤了声。
「小姐,到了。」婢女白芷轻声提点温霓禾。
温霓禾晃神,想到前日与真宁公主结的梁子和后花园的五具尸首,不由得心里打鼓。
「小姐?」
「催什么催?」
她低声呵斥,想起祖父同她说的话。
当朝首辅的孙女,凭她是公主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她有了底气,整理好情绪,搭着婢女的手步下马车。
「温姑娘。」
众女眷恭声朝她见礼。
她「嗯」了声,似目下无尘,率先进了西安门。
探春宴设在金明池。
翠柳绕堤,群英点萃,与南面的琼林苑只隔着一座桥。
温霓禾无心春色,扶着白玉阑干愣愣发呆。
「温大小姐在看什么呢?」
赵徽鸾看了眼那成片烟柳,明知故问。
温霓禾忙福身见礼:「臣女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其余女眷听见响动,也都赶来给公主见礼。
「众位姐姐妹妹们不必多礼,本宫设宴的初衷是想同你们亲近亲近,你们无需与本宫客套,反显得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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