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你走了,这些钱我怎么追缴?还有那些人命案?」
马凌志焦头烂额,待他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才懂得为官有多难。
「全凭马知县定夺,啊,一月内要押着田大齐回京。」左珩的潜台词是,一个月内要彻查清楚全部案件。
「该抄家抄家,该砍头砍头。」吕珍吉比了个痛快下刀的手势。
许宛自前院跑进来,头髮乱七八糟,衣衫也凌乱不堪,「我快要累死了!」
解救出来的三十多个女子,只有少量被家人接回去,余下大部分竟不被家里接受。
马凌志帮她们找了些房屋安置,又说待来年开春,可找人教她们做手工活。
至少不会露宿街头饿死冻死,若有人愿意娶她们,县衙会帮助准备一份嫁妆。
宋绩和秦远则带领人马穿进偏远村落、山沟里,解救那些被高价卖出去的女子。
她们有的不愿回来,已接受现有的生活,有的回来后也同样不被家里接受,又住进安置房里。
许宛这几天便在那边帮忙,她始终觉得她们都是受害者,结局不应如此。
可现有的世道就是这样残忍,她们的一生到底被毁。
「哟,许姑娘回来得正是时候,咱们收拾收拾,今晚去玲玲家里吃饭。」
马凌志买了好多酒肉,派人先一步送到玲玲家中。
所有女子中,唯有玲玲清白归来,即便如此,家里人也时常盘问她细枝末节。
好在玲玲足够机智,心理素质也足够强大,从没被世俗所击倒。
「左珩你还有钱吗?」
「呃……这两天都被你搜刮没了。」
许宛无奈摊手,「马知县,那我就不能再捐喽,等我回京都赚了钱,再给你寄来点。」
她想儘自己的一份绵力,帮帮这些遭遇不幸的女子。
「不行,你和厂公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
马凌志总算相信,左珩是个好宦官,他的财富都是正规渠道所得。
「大人已答应我,准我贩卖离戎的香料。你们认不认识离戎商人,快介绍给我,丰都女子超爱美。」
左珩揽过许宛,冲二人笑笑,「她见钱眼开,我们明日就走,别听她乱说。」
「明天就走?」许宛稍感意外,「你不是还有好多事没解决呢?」
「有吕将军、马知县,我乐得清閒。」
众人笑了一遭,一起去往玲玲家中。
玲玲家在当地还算富裕,有两间比较大的房屋。
知道今天家里要来贵客,特意把火炕烧得旺旺的。
她父母弟弟不敢靠近,只在后面忙活,全程都由玲玲进进出出。
左珩与马凌志、吕珍吉喝起酒,许宛和玲玲也喝两杯暖暖胃。
听他们又谈起乌胡刺客的事,许宛便让玲玲带她去里屋歇会。
「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是校事厂厂公宅邸对不对?」玲玲把许宛让到自己的小床上。
「没错,整个丰都只此一家,不管是谁都会认得。」
「你还会来岩疆吗?」
许宛认真思考一阵,「我不一定,但大人他应该还会再来。」
「到时候你跟着厂公一起来嘛。」
「这一次就是意外,哪有公干带家眷的,他已经违纪了。」
玲玲有些难为情地问:「你怎么会嫁给一个宦官?」
「嗐,我爹逼的。」许宛才想起原主的命运,其实和这些无从选择的岩疆女是一样的。
「在这个世道女子真难,不过厂公大人对你很好吧?」
「好。」许宛眨眨眼,脸色不自然地涨红起来。
拿下田大齐那天晚上,左珩跟疯了似的,非得搂着抱着她入睡。
一晚上都快把她给勒死,不厌其烦地跟她说对不起,我该死。
从那之后,许宛就发现,左珩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在玲玲家待到夜深,众人方酒意阑珊地回来。
马凌志把酒醉的左珩交给许宛,「哎哟,厂公今天喝多了。」
许宛心说,以为她不了解左珩酒量呢?
「末将告辞,明天再送厂公启程。」吕珍吉拽着马凌志先一步离开。
许宛架起浑身酒气的左珩,走在寒冷的冬夜里,「左珩,别装了,你知道自己有多沉吗?」
「喜欢岩疆吗?」左珩歪头倒在许宛肩上,「以后我们归隐岩疆怎么样?」
许宛敲敲他的额头,「你才二十二,致仕至少还得有三十年吧?」
「用不了那么久。」
「可是三年,最多五年以后我就离开你啦,到时候你和谁归隐还不一定呢。」
左珩哀怨地看向许宛,「我只想和你归隐,别走,别抛下我。」
说着一把托起许宛的后脑,掺杂着岩疆寒冷的气息,吻住许宛的唇,「我离不开你。」
第64回 有缘又相见
许宛费劲巴力掰开左珩的头,磨牙凿齿地啐道:「左珩,你死性不改是不是?」
「你为什么会去城门口,提醒我小心行事?」左珩酒气浓烈,眸色略微发直,「你把护身符给我,你怕我死。」
左珩所说没有错,他是依傍的「大腿」,当然不希望他有生命危险。
梦境预知已给了提醒,她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像在皇宫里那次一样爱莫能助么,看着他躺在血泊里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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