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下意识往后缩,想与他保持距离,「这都是什么事呀。」
左珩慢慢坐下来,眉眼间积着阴沉,「昨晚是我连累你。」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还能给我活路吗?」许宛背对着他,谨小慎微地问出口。
「知道我有病?」
「你不是……」她困惑转身,对上左珩那双显得瘆人的狐狸眼。
左珩握住她的手掌往自己腰间带去,「你看我是不是?」
许宛涨红粉面,拼力挣脱开左珩,差点从罗汉榻上掉下去。
「你这个疯子、变态!」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我被你弄得都没法思考了!」
「别这么衝动,身子吃不消。」
「你倒是没事了,昨晚疯魔的是谁啊?」
「我有顽疾,需常年吃药。是药三分毒,遗症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个样子。」
放肆猖狂了一整晚,找回理智的左珩要遮盖住真相。
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高度,绝不能出任何纰漏掉下去,功亏一篑。
他的夙愿还未达成,该杀掉许宛以绝后患。
可他下不了手,在许宛醒来之前,便尝试过多次。
昨晚那些场景不断地在他脑子里盘旋,许宛是完完全全上了头,而他从始至终都存留着意识。
许宛探指去搭左珩的脉,只觉他体魄挺强壮的,哪来什么顽疾?
「我知你懂医术,亲娘母家世代行医。」左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骗你吧?我顽疾很重。」
许宛陡然起一身鸡皮疙瘩,连头髮丝都快竖起来,他在发出警告,也是在给她生的机会?
「五石散不是好东西,会死人。」许宛支支吾吾,善意规劝。
这话听着温暖又好笑,他眼眶渐红,「是你逼我吃的。」
「若我没进来,你打算忍受一宿?」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知道。」
「好,那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许宛再次尝试从罗汉榻上离开,她得回去冷静冷静。
「我抱你出去,这两天你就在我房里养着。」
「我不要,你放我下来……左珩你听到没有?」
左珩打横抱起许宛,又使坏颠了她好几下,慌得她马上环住他的脖颈。
直到这时许宛才看清,左珩胸前有以血为墨的毫笔字,背后还有一幅小人图?
这些不会都是她的杰作?
「昨晚咱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呃,你拆了我的髮髻要给我编辫子,我和你所有衣服都是你撕碎的,还有我身上这些都出自你手……」
很明显左珩没有说全,他只说了能说出口的。
许宛羞愧地埋起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最好不过。」左珩嘴里抢白,心下却有点怅然。
看到许宛被左珩抱出西正房,候在外头的彤珠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
柳芊早是有多远躲多远,这次又让郑薇给坑惨了。
郑薇气得在屋子里胡乱砸东西,怎么又让许宛逃过一劫?
左珩居然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
昨晚左珩提前支走苏春风,他陪主子经历几次「犯病」过程,每每都哭得不能自已。
郑薇只探到苏春风离开,左珩独自进了西正房。
还以为她的好弟弟在里面研究些什么,才敢找柳芊大张旗鼓演场大戏。
她们认定这是许宛的必死局,根本没考虑其他结果。
左珩留在家中两天,同青杏、彤珠一道照顾许宛起居。
许宛思虑再三,终向左珩启齿:「你答应我件事,就当补偿我呗?」
「要我罚郑薇和柳芊?」
左珩深知这俩人是什么货色,不过是在等一个适合的契机。
「暂且不需要。」
单单罚她们有何用?都是不要脸的惯犯。
许宛为郑薇准备的大礼还在后头。
「我要出入宅邸自由。」
左珩露出标准的刻薄相,「你想都别想。」
「左珩你怎么这样,咱俩可是共闯过生死的患难之交!」许宛盘腿坐在拔步床上,拍拍左珩的肩膀。
「没规矩,叫我大人。」
「你不答应我,我以后就和他们一样叫你公公。」
「与我讨价还价?你不知太监最善变,保不齐我哪天……」
许宛收起小獠牙,变回娇软模样,左珩确实喜怒无常。
「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前提。」左珩见许宛很失望,终鬆了口。
许宛双眸灿亮,扬起下巴等待左珩说「前提」。
「无论去哪儿,我都会让宋绩寸步不离跟着你。」
「你开什么玩笑?我和宋大檔头才闹出绯闻,你真不怕自己头顶飘绿?」
许宛毫不自知地涨红脸颊,以前同左珩说这些,最多有点不好意思。
经过那晚之后,她老觉得他们之间咯咯愣愣的。
毕竟吃五石散之前的事,她还没忘!
只是俩人默契绕过,绝口不提。
「你不愿意,就别想着出宅。」有些事没得商量,左珩有自己的考量。
「公公,校事厂来人了,请公公速速回去。」彤珠壮着胆子走进来,轻声催促。
她和苏春风、青杏三人互相推託半天,谁都不愿进来办这趟差。
主子们之间的「拌嘴」,在他们眼里是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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