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寒的衣袖上亮晶晶的,挂了几滴晶莹的糖丝。三串糖葫芦从选山楂、剃核、到熬糖浆都是聂倾寒亲手所做,只为让付长宁能吃几口。
本以为是心意,结果是噁心人的。聂倾寒五指收拢,糖葫芦蒙上厚厚一层兵,然后碎裂成渣。
碎得突如其来。若不是付长宁躲得快,指尖都要被割伤。
聂倾寒认真道,「长宁,你喜欢什么,告诉我...不,我会自己观察。长宁,给我时间,我会把欠你的全部补上。」
他脾气似乎有往功体尽废那时候倒退,阴晴不定的。付长宁有点儿想跑,碍于腿缝那隐隐作痛的撕裂伤只得作罢。缓声道,「我喜欢你离我远点儿。」
聂倾寒脸拉下来。
付长宁起身去找守宫,聂倾寒亦步亦趋跟着。
付长宁:「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就在你身后,不说话,没有动静。」聂倾寒执意如此,付长宁也没办法。他真的像影子一眼跟了付长宁一路,只有付长宁眼睛在什么东西上停留一会儿,他才会双眼放光,暗自记到心里。
采风河。
守宫依旧住在这里。
大批的极品灵石并没有改善他的生活,只是让草棚子里他的位置看起来更狭小——不得不匀出地方堆极品灵石。
付长宁约莫知道守宫为何要拿极品灵石。极品灵石在守宫这儿只有一个作用,证明他是惨死的守宫的餵养者。
付长宁吸取教训,这次不敲了,轻轻地揭下一扇门。
守宫忙了一天,坐在草棚里准备吃饭。他只买得起馒头。习惯性将馒头掰成两半,一半丢出去。
一半「咚」的一声丢到地上,滚出去老远。
守宫盯着远处的半个馒头,咽下喉头最后一口。像是陪着那半个馒头吃饭。单手撑着膝盖,起身捡起丢回馒头袋里。
沾了土,能吃,别浪费了。
每次他想吃馒头袋里的,就想起死去守宫会因他动它的口粮而对着他转起勺子头。于是他又合上袋子。
守宫拉开馒头袋子,里面有一堆半个馒头。上层的不是沾了泥就是带了污水,压在下层的由于不透风,已经臭了。
迟疑犹豫一会儿,还是将半个馒头放了进去。
「姑娘,你来了。」除了付长宁,没人会来采风河。
「嗯。你一直不来找我,我就来看看你。」付长宁没说,但守宫清楚,她一直担心程一叙会来找守宫的麻烦,「你这个行为,是浪费粮食。」
「是的。让本就不甚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守宫点点头,他也颇为苦恼。
「吃吧,别忍着。」
「守宫会生气。」
「我给你说个法子。」付长宁明白他说的『守宫』是指谁,单臂勾上守宫肩膀。明明没什么交情,却为了借灵石演得仿佛哥俩好。
「能让家庭头上的雪薄一点儿吗?」守宫双眼一亮,凑过去。实在想吃那半截馒头。
付长宁折了三根干水草,指尖点火引燃,挥灭后,三股青烟袅袅上升。对着守宫的墓酬而三拜,口念咒辞,将干草绕馒头三圈。干草扎进守宫坟头,馒头还进袋子里。
「已死之人食香火,故人修有供奉香火之说。香火绕三周,食物尽归口。守宫吃了它能吃的,剩下的你拿走。」
守宫听过香火之说。眉眼还没来得及上扬先有困惑,捧着馒头愣道,「那不是每次都得找你。」
「我不介意麻烦。或者你交学费,我教你咒辞。五百极品灵石。」付长宁眼馋极品灵石好久了。
「姑娘,我看起来很蠢吗?」守宫侧头道。
付长宁脸上闪过不好意思,神色却是严肃的,「香火之说确有其事,咒辞也是认真的。我想向你借五百个极品灵石,去赎一个妖修。」
「妖修?」守宫问道。
「林肆,九号林一的弟弟。若不是我选了六号守宫,也许林一不会死。林一进红锈亭就是想凑钱赎走他弟弟,我不愿他带着遗憾死去。」付长宁说明原委,等守宫回復。
心里九成觉得不行,她只能另想它法。五百极品灵石不是一个小数目。
「等着。」守宫进了草棚子,提了袋子出来,「不白给姑娘,姑娘要答应我一件事。姑娘若是答允,附耳来听。」
草棚子在守宫鼻樑以上投了一层阴影,整个人透着股不安分的气息。
付长宁附耳过去。不知守宫说了什么,她面色逐渐难看。
「姑娘考虑好了,过来此处便是。」守宫在付长宁耳边轻声道。离得很近,热气吐息没让付长宁耳畔发烫,反而整个人如沐阴风。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答应你。」付长宁咬牙下定决心。
守宫惊讶一瞬,「这样吧,姑娘拿一件东西压在我这里作个见证。日后我寻人也有个说法。」将袋子给付长宁,同时抽出她脑后浅红色髮簪,「这髮簪和眼缘,就它了。」
呦呵,兜兜转转又回到守宫手里。
付长宁搓了搓胳膊擦除冷意,有气无力,「行吧。」
折了手里的三根干草拧紧实,在地上一阵划,留下一片字迹。干草砸进守宫怀里,有泄愤的成分在,偏过头不看他,「咒辞,记得给守宫诵读。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太坑人了守宫。她现在一看见守宫这张脸就想上手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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