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瑾醒了过来,张管事几乎喜极而泣,喊道:「王爷,您昏迷了这么些时辰,如今总算是醒了,您这一晕,着实是把老奴给吓坏了……」
这时候萧瑾才抬起头,瞥了老张一眼,轻咳一声:「怎么不见王妃?」
张管事愣了愣,环顾四周,疑惑地自言自语:「奇怪,王妃娘娘刚刚还在这儿守着王爷,老奴只是去煎了个药,怎么人就不见了。」
萧瑾看着屋内燃的蜡烛,突然想起酉时的区间,似乎刚好是晚上七点到九点。
于是问老张:「既是酉时,莫非昭阳姑姑的生辰宴已经开始了?」
张管事笑道:「王爷真会说笑,宫里的宴会早就结束了。」
萧瑾:「……」
沉默片刻,再问:「所以本王错过了昭阳姑姑的生辰宴?」
萧瑾实在没想到,她只是简单地去接了个人,结果没想到不仅中招了,而且连大腿举办的生日晚会也没来得及参加。
更别说调查春山空疑案,还有之前约好的带楚韶去拜见萧霜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张管事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解释道:「不过王爷不必担心,奴才先前已遣人告知过昭阳殿下,说是王爷您身体抱恙,无法赴宴,也将王府备好的贺礼送过去了。」
听完对方的话,萧瑾平静地说:「早上面见姑姑时,本王尚且生龙活虎。到了晚上突然身体抱恙,你觉得,姑姑会信吗?」
苏檀站在一旁,憋笑憋得艰难。
张管事愣了愣,而后一拍脑袋,笑道:「王爷说的极是,不过王爷也无需担心,因为不止王爷一人没能到场,其实四殿下那边……也未曾进宫赴宴。」
萧瑾并不觉得稀奇。
老四都被她打成这样了,如果还有脸面去赴宴,那她真是打心底里敬佩对方。
听完老张的话,萧瑾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等等,你刚刚说晚宴早就结束了?」
张管事答道:「回王爷的话,已经结束半个时辰了。」
萧瑾沉默了。
而后垂下眸,看着自己胳膊上缠的那条绷带。
缠得极好,最后打的那个结也漂亮。和上次楚韶给她包扎时的手法一模一样。
晚宴结束,楚韶却恰好不见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萧瑾抬起手指,抚过绷带上的血迹,嘆道:「今晚的京城,恐怕不会太平。」
……
今夜,京城无风无雪。
据说由于宫宴缺席了两个重要的人,故而这场宴会散得不太愉快。
皇子府的下人坐在院子里,迎着天幕上微弱的星光,小声议论着贵人们的事。
「我听说啊,当时陛下正在麟德殿为昭阳殿下举办生辰宴,看到宫宴布置得极好,本来龙颜大悦。结果一瞧见燕王空缺的位置,询问过后,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
一人附和道:「岂止是陛下不悦,听说那太监带着贺礼,宣称燕王殿下身体抱恙时,淑妃娘娘的表情都变了。」
「如今谁不知道燕王为了去找燕王妃,走到淑妃娘娘的殿门口都能掉头折返,六宫众人早已将此事传遍了……」
「若说只是燕王作怪倒也罢了,刚好我们殿下又被燕王那ʟᴇxɪ疯子给打了,也没能参加成宴会。可想而知,陛下的脸上有多挂不住。」
「陛下的脸面挂不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昭阳殿下势大,太子又常常干涉政事,加上燕王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也就只有我们殿下时常在陛下面前尽孝,能为陛下分忧。」
另一人瞧着说出此话的人,笑骂道:「四殿下又没在这里,你拍马屁给谁听呢!要我说,若不是太子殿下赴了宴,只怕陛下和昭阳殿下都得动怒。」
那人啧道:「动怒又如何!动怒才好,这样也正好让陛下知道燕王有多残暴……我们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燕王那样的身份,若不是被昭阳殿下护着,岂能嚣张到今日……」
院内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楚韶坐在高墙之上,起初听得兴味盎然,唇边也含着微笑。
只是听到最后,发现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说辞,未免就有些厌倦了。
星光渐趋黯淡,楚韶身着夜行衣,与京城的夜色融为一体。此时她隐匿在巨大的树影背后,根本无人注意到,墙头多了一抹纤瘦的背影。
就算注意到了,估计也会不以为意。
毕竟那里只是坐着楚韶,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楚韶也并没有准备太多东西,只是带上了母妃留给她的匕首,以及临时起意从药铺顺走的两条绷带。
东西很少,但也足够报答他们了。
夜已深了。
楚韶坐在墙头,听着树叶摇晃声,以及巡夜人打梆子的震响。晚风拂动青丝,她遥望着远处亮起的灯盏。
随意一数,足足有十二盏。
一群人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来,为首那人面上留着须髯,边走边骂。
「你们吃饱了撑的!外面都打更了,还待在院子里嚷嚷着干什么,扰了殿下清梦,看你们怎么担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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