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皱眉望着苏檀,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见对方不卑不亢,即便坐在轮椅上,也坦荡从容,似乎并无所惧。
其实,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现在就此作罢,顶多也只是被齐皇骂上两句而已。
按理来说,也是时候该走了。
但四皇子总觉得,萧瑾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从抢亲那一刻开始,此人的行径就变得愈发让人难以琢磨起来。
既然自己能从大理寺那边套来消息,萧瑾并不愚蠢,也一定也会得知某些信息。
以萧瑾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有人暗中算计了他,那么他必定会讨回来。所以对于刺杀一事,四皇子笃定萧瑾绝不会轻易息事宁人。
思及此处,四皇子移开视线,抬起头望向层层楼阁。
他有一种直觉,萧瑾如今正隐藏在其中一间厢房里,躲在暗处窥伺着这一切。
「咚咚——」
白筝冷眼看着四皇子抬起手,支起指节清脆地敲击着桌案,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但她从来不关心萧逸在想什么,只想赶快把这人从烟雨楼里轰出去。
在桌面上敲击了三下,四皇子才止住了动作,摇摇头:「她不是本殿要找的人。」
白筝沉默片刻,开始不客气地开赶人了:「四殿下,我这烟雨楼里干干净净,就算您翻遍整座烟雨楼,也没有您要找的人。」
四皇子笑道:「本殿无意惊扰白小姐做生意,但事关三哥遇刺之事,本殿总是要谨慎一些的。」
白筝瞥了四皇子一眼:「楼子已经被殿下搜遍了,还需要如何谨慎?」
「白小姐此言差矣,百密尚且也有一疏。」
四皇子看着白筝,慢条斯理地说,「本殿府上的护卫马虎得很,万一漏过了企图对三哥不利的刺客,本殿如何对得起三哥,又该如何向父皇交代?」
此言一出,就连坐在楼上看戏的萧瑾都不禁微微皱眉。
心想你这一口一个三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原主跟你很熟。
在原着里,原主的戏份虽然不多,但萧瑾穿进书中世界这么久了,也能看出男二和原主之间的关係并不好。
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完全不熟。
有人在场时,勉强还算得上兄友弟恭,没人的时候,估计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
所以,硬蹭就大可不必了。
然而四皇子想蹭萧瑾的心很强烈,就连来烟雨楼闹事,都要打上追查真凶的幌子:「白小姐,毕竟你这烟雨楼每天客来客往,难免鱼龙混杂,你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掺杂了什么人。」
四皇子看着年纪不大,说出的话倒十分尖锐。
只说了一句话,算是把在场诸位「贵客」都给得罪完了。
客人们皆怒目而视,如若不是碍于四皇子是齐皇生的儿子,怕不是得当场衝上去和他对骂。
白筝觉得四皇子前言不搭后语,像是故意想把楼子里所有人都得罪完一样,实在是有个什么毛病。
当即便道:「那殿下还想如何,您难道要遣人拆了民女这烟雨楼吗?」
四皇子慢悠悠地说:「白小姐稍安勿躁,本殿没想着要把你这楼子怎么样,只不过,是想亲自率人去搜查一番罢了。」
白筝看了坐在轮椅上的苏檀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此举实在无视大齐律法!民女已遣人去报了官,不多时官兵便会赶来,还请殿下到时候在官兵面前,仍然能振振有词,言之有理。」
四皇子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白尚书那老顽固,居然还能生出这样聪明的女儿。
只是烟雨楼这滩水浑得很,他蹚得起,大理寺却未必有这个底气。
思及此处,四皇子笑了一声。
起身,理了理衣襟,而后颇为傲慢地说:「本殿护兄心切,自然是天经地义,有理至极。」
语罢,对身旁的管事打了个手势:「老王,随本殿去搜。本殿还不信了,这楼子还能把人变走不成。」
眼见底下的卫兵们整装待发,似乎立马便会衝上楼梯,把烟雨楼掀个底朝天。
楚韶立在竹帘之后,笑吟吟地对萧瑾说:「王爷,他们就快来了,您还有什么绝妙的主意吗?」
萧瑾的内心很麻木,因为楚韶的言语里满是期待,就差写在脸上了。
不过她也不是很慌,毕竟在原着里,烟雨楼背后是有靠山的。按照现在这个发展,四皇子莫名其妙发疯,也总得有人来治一治他。
于是淡然地坐在座椅上,神秘地说出了一个字:「等。」
楚韶看着困于座椅之间的萧瑾,她实在想不出,对方此时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株被人觊觎的白芍药,既然无法用双腿行走,又被绸带捆住了双手,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得不说,楚韶很期待萧瑾会做出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举动。
于是微微一笑,轻声问:「您在等什么?」
萧瑾端着大佬风范,像所有谜语人一样,淡淡地道出一句话:「本王等的是什么,王妃待会儿就会知道了。」
坐在轮椅上的苏檀不知道萧瑾在等什么,楚韶也不知道萧瑾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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