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并没有什么愿望可许。
元絮瞭然的点了点头,便带着身后的侍女离开原地。
她一手捏着花灯,步步规矩小心,缓慢的迈入人流之中。
然而,桥对面样貌英挺的男子略微俯身,唇角带着笑意细心的为自己穿着正红衣裳的王妃选着花灯。
李巍被新来的内侍刚领到御书房旁,他愁眉苦脸的问向站于一旁的长喜:「公公,皇祖父找我有什么事啊?」
长喜张了张唇,刚想要说话。
御书房内传来威严的声音:「子言,进来。」
殿内气氛不太对,夜明珠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不少,映衬着屋内的光景,散出大片的阴影。
李巍弯着唇,向上座的文平帝跪拜行礼:「子言见过皇祖父。」
他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愁眉苦脸的抱怨道:「皇祖父,今儿夜市可热闹了,您不想去,怎得连子言都不能去了啊。」
「就你惯爱插科打诨,起来吧,子言。」
李巍起身,似是才看到旁边的人,惊奇道:「皇祖父,您将岳父喊过来做什么啊?」
他连忙俯身行礼道:「小婿见过岳父。」
元清任跪于地面:「不敢当,下官见过世子爷。」
李巍好奇的看向一旁穿着青衫的高瘦男人,他疑惑的转头看向高坐于上位的文平帝,刚想说话。
上座的文平帝突然开口道:「子言,上次派给你的差事,查清楚了吗?」
李巍的面上露出几分茫然。
他似是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惊疑道:「是木製街失火的事情吗?」
他的眼瞳转了下,一副佯装聪明的劲儿:「唉呀,皇祖父,您也知道子言的水平,为什么要将此事交于子言呢?」
「子言用心查了啊,真的查不到啊。」
他胡乱说道: 「皇祖父,会不会是猜谜的百姓不小心碰到了火源啊。」
李巍的话音还未落,文平帝蕴含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子言!」
李巍赶忙闭上嘴,眸中仍是满含迷茫和不解的看向文平帝。
殿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夜间的风似乎能透过厚重的墙壁吹了进来,连带着夜明珠的光芒也越发暗了下来。
半响,殿内传来阵嘆息,文平帝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子言,你左手边是江南举人魁首沅玄青。」
李巍扭头看了过去,眸中满含惊奇:「这么年轻啊?」
沅玄青俯身行礼:「草民见过世子爷。」
「先生请起身。」
沅玄青起身,看向李巍,眸中清明,气度高雅,只是片刻,便低下头垂眸落于地面之上。
「子言,这位是世子妃的兄长。」
「兄长?」
李巍疑惑出声,他的声音中带了些不解:「我记得岳父膝下只有两位女郎呀?」
「世子妃从小在乡下长大,刚好寄养于玄青家中,玄青算是世子妃的养兄。」
李巍这才恍然大悟,他连忙转身看向一旁的沅玄青,俯身行了礼:「子言见过兄长。」
沅玄青也俯身行礼:「不敢当,草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怎能受得世子爷的大礼?」
他的话音刚落,文平帝突然开口,声音调高道:
「玄青之才,怎会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是不是啊,朕的好尚书。」
文平帝的后几个字特意加重了些语气,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李巍极其识眼色的闭上了嘴。
流苏帘被夜间的风吹开,发出细微叮当声,衬得殿内更为阴冷,直钻进人的骨缝中。
「咚咚咚」得磕头声砸向地面,寂静的殿内响起恐慌又害怕的声音:「陛下,臣确实不知此事啊。」
「哦?朕还是信任尚书的。」檀珠滚动声夹杂着头破血流的沉重声悠悠传入殿内其余两人的耳中,文平帝的声音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缓慢开口,嗓音竟然带了些眷念:「朕与尚书相识有多少年了?」
沉闷的磕头声停了下来,元清任的声音响起的很慢,甚至带了些停顿的怀念感:「回陛下,至今已经快十六年了。」
殿内彻底寂静了下来。
唯有烛火被窗纱透来的夜风吹得或明或暗。
两颗檀珠相碰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文平帝略显疲惫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啊。朕……」
他的声音又猛然提高了起来:「那你与朕说说,玄青呈上的这些证据,你该如何辩解?」
元清任俯首跪地,声音中的那些恐慌都不见了,显得清冷又坚定,颇有些大义灭亲之意:「陛下也知臣是乡野出身,九族之内也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
「臣早些年伤及了腹部,膝下又无儿郎。是以,准备将五服以内的元宝山过继于臣名下。」
「近几天,臣也是才得知,宝山肆意妄为在天子脚下抢夺民女。那民女不从,与其父自焚于木製街西南角的矮阁之中。」
「臣本想将此事禀告于陛下,但臣…怀有私心,」元清任又是俯身磕头,声音带着悲痛和难堪:「宝山毕竟是从小在臣身边长大。」
他的话语落于空荡荡的室内,随即,顺着风飘散又揉碎于空中。
文平帝又沉默了下来,他坐于高位,流苏帘的阴影却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显得阴沉又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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