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才多大啊。」姜勤想到二丫的瘦弱的模样,瞧着也不过十五岁。
「好像不大。」
闹剧的第二日,田婶子敲开于策家的门,走进来。
「姜勤,救救二丫吧。」田婶子哭得眼睛红肿,作势要跪,「求你了。」
「诶,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姜勤赶紧拉住。
「他爹要把二丫嫁给那个坡子,他骗我!」田婶子哭了好一会,「他骗我那个坡子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人好,也不嫌弃二丫是个傻子。」
「我想着万一我哪天走了,二丫一个人不得磋磨死,要是人好嫁过去没什么。」
「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坡子竟然还是个醉汉,整日喝酒不说还打人,他上一任媳妇就是打跑的。」
「我们二丫要是去了,不得被打死啊!」田婶子说到生气处捶着胸口直哆嗦。
「婶子,缓口气。」于策端过热水递给她。
「姜勤,村子里我也不认识谁,我就知道你厉害些,你能帮帮我吗,帮帮二丫。」田婶子抓住姜勤的手臂,声音颤抖。
姜勤抬头看了眼于策,对着她说:「婶子,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田婶子脑袋空白,她只想让姜勤帮她不要让二丫嫁给那个跛子,可是该怎么帮,姜勤又不是本村人,又不是她的亲戚,怎么帮。
「啊!」二丫忽然在旁边大哭起来,任谁也哄不住。
姜勤摸了下二丫的脑袋,看着已经失神的田婶子道:「婶子若是不想让二丫嫁出去,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离。」
「我听说村里也有独自带孩子的,婶子若是狠得下心,可以试试。」
姜勤的话印在田婶子的脑袋里,她拉着二丫回到家,昨夜吃饭喝酒的人已经散去,留下不少残羹剩饭。
男人酒气熏熏地倒在地上,听见进门的声音后睁开眼,质问道:「你死哪去了,没看见老子喝醉酒了?」
「你少他娘不说话,快点扶老子起来!」
男人的怒吼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明显,田婶子僵硬了一瞬走过去扶起来送到床上。
「把碗筷收了,再煮点粥等老子起来喝。」男人打着舌头说完,迷糊间看见站在门口的二丫,心里便一股气,随手拿过一个东西丢过去,「妈的傻子滚远点!」
「傻子,蠢货,老子早晚也要生个男娃。」
男人的嘟囔声逐渐减弱,田婶子用力握着拳头,看着一脸醉样的人,有一瞬间真想杀了他。
「田婶子会和离吗?」姜勤蹲在地上摸着狗头问。
于策摇摇头,他也拿不准,「先吃饭吧。」
几日后的某天清晨,村子突然响起一声尖叫,全村人都被惊醒,披着衣服往外走。
姜勤也被这惨厉的叫声吓得心臟一跳,两人对视一眼也起身过去。
两人到的时候,村口的荷塘边围了不少人,他们走过去一看,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竟然是二丫他爹。
田婶子跪在尸体一边嚎啕大哭,二丫也跟着哭,这哭声让周围人都忍不住拭泪。
姜勤看着婶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放鬆了些许,也许这样二丫就不用嫁出去了,田婶子一个人守着家也好过不少。
「田嫂,陈二啥时候掉下湖的,我听隔壁村的麻子说他今天还打算去镇上买酒喝。」
「俺也不知道..若不是今天钱婶突然叫了一声我还当他在外面喝酒呢。」田婶子说着又要哭出来。
姜勤站在一边看着她被问话时僵硬了一瞬,神色有些不自在,抬头看向于策。
于策伸出手指敲了下嘴唇,拉着他走出来。
「那尸体的表情有问题,皮肤表面也有挫伤。」于策小声在姜勤耳边道。
「那...」姜勤一惊,场合不对,他不敢多问两个人便先回家。
「你怎么知道的。」姜勤关上院门。
「见过。」于策头一次含糊其辞,推着姜勤的肩膀到厨房:「别管了,先去做饭。」
二丫嫁人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因着田婶子家里穷,村里的大火拼拼凑凑给她攒出了一张酒席,村里的壮硕汉子都得出门去挖坟,于策也被叫了过去。
这席面也就开了一炷香,都知道寡妇不容易,谁也不想多吃。
葬礼之后,村里又閒适下来,雪下了几日,又出了太阳,照在雪面上白莹莹得。
不巧的是,姜勤最近玩雪有些伤风,一直低烧流鼻涕,发热的当晚把于策吓了一跳,烛光火速燃起。
「赶紧喝药。」于策冷着张脸把药递过去,又怕他苦,从抽屉里找出蜜饯来,「吃完再吃糖。」
姜勤哼哧见状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儿,又不怕苦。」
于策看了他一眼,拧了条毛巾搁在他的额间,没好气道:「是,小孩都不会玩雪伤风。」
姜勤也没想到这幅身子这么虚弱,只是玩热了脱件衣服就不舒服,他心虚地喝着药,不敢看于策的神情。
就这么温养了几日,身子终于舒坦了,于策也没拘着他,只是嘱咐他多穿衣服。
姜勤点着头应道,拉着大米就往外跑,他决定在藏冬时节抓些补物给自己补补。
山上他是不敢去,黄芪倒是生长合适,时节也在卡在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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