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她竟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谢淮清倾了倾身,对他愤怒无动于衷,神情更接近好奇:「你恨吗?」
「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叫我如何不恨?谢淮清,我天机门究竟哪里得罪了你?我师尊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他说着说着,不觉红了眼眶。
恨极了。
「你们未曾得罪我。」她抚摸着腕上烙印,语气漠然,嘴角却有笑意,「毕竟我都已经还手了。」
「你!」他倾尽丹田,灵气化剑,似要与她同归于尽,可偏偏,在剑锋即将破障时,停在了云镜前。
云镜里,是他妻儿的面容。
谢淮清并未对他做出任何防范,或者说,压根不放在眼里。
只是云镜里的画面再次变幻,他师弟师妹们的脸,历历清晰。
他们还有可能活下去。
俞子顾双目狰狞,手臂青筋暴起,可他,却无能为力。
「哗啦」 ,长剑坠落在地,转眼消散,他的膝盖重重跪下,鬓髮颓然。
「你要如何——」
谢淮清站起了身,缓步踏至他身侧,淡淡道:「证婚。」
证何人的婚?
门外群魔乱舞,唢吶狂响,猩红的绸缎缠满山门,不似喜事,倒像鬼哭。
其他宗派亦未倖免,通通被血洗,活着的人,皆被造成了毫无思想的傀儡。
他们身穿血衣,乌泱泱地端坐在姻缘殿前,他们睁着空洞的双眼,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美酒佳肴,瓜果倾盆,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拖着死寂的身躯,死寂地等待着婚宴。
满目的红,满眼的人,多么盛大。
她甚为满意。
修仙界一共豢养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隻仙鹤,它们身姿轻逸,秀雅非凡,难得一见,如今,每一隻都掌控在谢淮清手中,每一隻都被挂上了绸彩。
它们口中衔着红绸,足尖缠着红线,从相思峰的姻缘殿,一路搭到了魔域。
凡间异象斗生,霞彩生辉,众人谓之曰:
吉。
魔域内,一处窄小的房间透进了一丝光,又陷入黑暗。
一个人进来了,脚步声未曾避着他。
她极慢地走至他身边,顿了顿,随后打了个响指,室内的光便亮到刺眼。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如今瘫靠在床脚。
像个死人一样。
他一动不动,面孔被极长的头髮掩住,上头生出了几缕白丝。
手背,袖口的手背还未被遮挡,隐隐能见皱纹。
他完全沦为了一个普通人,或许比普通人更加无力,就像是一朵正在走向凋败的花,绝望着,浑身圈绕着灰色的气息。
唯有发梢的红结,一如往常鲜妍。
她弯下腰,想要更近地看他,他却瑟缩了。
仿佛在躲她。
「师尊。」
她伸出骨感苍白的手指,取下了发梢上的结,缓慢而又细緻地梳理着他的髮丝,头髮乱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扯疼,她毫不在意他的感受,缕不顺的地方,就干脆地连根拔去。
林秀痛得发抖,可又无法反抗她的动作,只能双手掐着床脚,让木屑刺进他的指尖,让手部的痛感将他麻痹。
白髮变回了青丝,他的皮肤恢復了年轻。
他被按进了她的怀,她的动作忽然轻柔了很多,像是在撸一隻猫。
「我们成亲可好?」
林秀贪婪地嗅着她的气味,死死攥着她的领子,闷笑了一声,也不知在嘲讽什么:「你忘了你的道吗?
「怎么会忘呢?」她将他鬓边的长髮别起,「只是没有师尊的帮助,我又怎么成道呢?」
他攥住的力气鬆了,脸侧向一边,不看她。
谢淮清笑了笑,俯下身,咬着他的耳朵,说:「师尊再帮我一次,可好?」
她容不得他拒绝,他亦无法拒绝。
舌尖抵着他的耳垂,叫他浑身酥麻,他发抖的频率更为剧烈。
她猜测,是害怕了吗?
一件鲜红的嫁衣被扔在林秀面前,她温柔地劝:「来,先把衣服换上。」
林秀捏着嫁衣,并未动作,僵立得跟块木头人一样。
也是,她的师尊或许在骂她——大逆不道呢。
「在害羞吗?」她的手缠上他腰间的系扣,意图明显,「不若我来帮师尊?」
林秀径直挥开了她的手,又趔趄着离远了她几分。
她唇边笑意渐冷,语气不容置喙:「脱。」
威压紧紧逼绕着他,他如今一介凡人,脾气再硬,也得看自己受不受得住。
林秀的手万般纠结,终究是脱下了外袍。
「里衣也脱了。」
身后,她的目光仿佛被火烤过的刀刃,一片一片地刮在他身上,好像早已透过他的衣料看到什么。
威压即将碰到衣角,若有似无地威胁着他。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颤着手指,揭下了里衣。
里衣本就薄,没了之后,该遮掩的地方便一览无余,除却一头长髮,勉强做着遮羞布。
皮肤在衣料的摩擦下泛着粉,他的动作狼狈又匆忙。
羞耻尽数被她看到了,尊严扫地。
脚步声又响,林秀几乎慌乱地换好了衣裳,嫁衣被他扯得皱皱巴巴,身后的人恰好停在他的脚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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