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只一眼就知道了霍宁珩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心中稀奇,想不到霍宁珩这种性子的人,也信这些东西,甚至还想买回来,不过她也并未阻拦他,只是笑笑,道:「殿下想要就要吧,我都可以。」
笑容立即在他的脸上绽开,他很快掏出了银钱,交给那名僧人,然后在僧人的询问之下,低声说出了自己和云裳的名讳,那僧人抬头瞧他们两眼,便拿起刻刀,在红绳繫着的铃铛上面,分别刻上了两人的名字,一为「裳」,一为「珩」。
霍宁珩郑重接过,本来想现场立马带上,但僧人又说此物方得得天地精华蕴养一日,再去近人,于是他便小心收好,好似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云裳见他这副样子,又是将那僧人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当成了什么金科玉律,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但见他一腔赤忱,是少年纯稚之心,也不忍破坏,只是伸手道:「殿下不如将之交给我保管吧,看你那样子,怕你过度紧张了。」
这本来就是要给云裳的,霍宁珩也没有迟疑,径直递给了她。
两人这日来寺庙结伴同游,其实目的并不完全一致,霍宁珩一路以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去那祈福之处,挂上属于自己的福牌,再去神佛前拜一拜,以彰诚心,而云裳则是被这寺庙中开得正好的紫藤花吸引来的,于是,在买完红手绳后,她便拉着霍宁珩往寺庙里迤逦的紫藤连廊处去了。
到了那处,果然是如预想中一般的美丽惊人,紫色的花穗缀成连绵的云,挂在藤廊之上,蜿蜒逶迤至远方,旁的花枝从廊沿下伸出,巍巍地垂坠着,随风娇颤着,淡淡的清香拂鼻,十分好闻,花朵和绿叶交织,构成头顶的阴障,蔽一方凉意。
云裳看得入迷,偶尔间一个回头,却发现霍宁珩心不在焉,目光游移,眉间微蹙,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一点都没将目光投在眼前的丽景之上。
「殿下?」她出口唤了一声,见他怔了一下才回头看她,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霍宁珩似乎有些赧然,他方才确实在想着旁的事,他想的是,若是再不去求福牌,游人香客如此之众,怕是排到天黑也拿不到了。
但这种小心思却让他有些羞于启齿,他又不想让云裳觉得他陪她之时不够用心,于是含糊说道:「嗯,是有些事情,云裳,能麻烦你在这里先自己游览一下吗,我可能要离开一会儿,会儘快回来找你。」
云裳也没多问:「好。」刚好,她还没有欣赏够此处的景色,紫藤迴廊占地甚广,她还要继续往深处走走。
霍宁珩若是实在无兴趣,也不勉强。
霍宁珩刚离开云裳的视线范围,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的心臟在砰砰跳动着,仿佛即将要去做的是什么英雄伟业一般。
到了那处求拜的庙宇,只见佛殿大门前的空地上,果然有三副木架,分列在一个巨大的香炉周围,这三副木架,便是供人悬挂福牌,祈祷心愿之所,分属三种不同的祈愿。
霍宁珩走上前去,刚刚欲寻自己要找的那副木架,就被人在身后叫住了:「哎,这位兄台,你走错了,你要找的木架在这边。」
霍宁珩转身看去,才发现叫住他的是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少年,那人用手指着一处木架,看起来也是来祈愿的。
他定睛看去,只见那木架上方,书着「金榜题名」「青云直上」几个大字,立马就摇头道:「我要找的不是这处。」
那少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拍自己的大腿,笑道:「是我太虚浮了,兄台你应该想找的是这个。」他的话语很是笃定,指着另一副木架,显然觉得自己不会再出错。
谁料霍宁珩只是望过去一眼,看见上面的「财源广进」四字,就再度否认:「非也。」
他直接走向了最后一副木架,微笑着说:「就是这里了。」
少年随之将目光投去,在其对应的「佳偶天成」四个字上停留了良久,眼珠子一时都忘了转,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言的古怪神色,看了看霍宁珩,又看了看那四个字,委婉道:「想不到兄台年纪轻轻,却壮志已酬。」以至于贪求起了儿女之情。
霍宁珩丝毫没有听出少年的言下之意,唇角翘得更高,声音都染着笑:「嗯,她很好,至于功名利禄,皆是身外之物。」
而且他身为太子,国朝储君,不出意外,大夏天下未来都是他的,荣华富贵,于他不过身侧浮云,相比之下,得到云裳的心,可要难得多。
霍宁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拿来一块红漆福牌,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祈愿,然后小心翼翼地挂上木架,他的字飘逸出尘,清雅又不失落拓,在满架的福牌中,格外显目。
木架两侧繫着红绸,随风飘飞,霍宁珩驻足观赏了好一会,才向周边望去,他这时才注意到,比起佳偶天成木架前人数的稀稀落落,财源广进,金榜题名的木架前则是围满了人,站得稍远些,都要挤不到前面去,连供人书写
福牌的墨汁都续了两次。
看起来,倒是他多虑了,就算他再晚来一些,也远远用不着排队。
方才的少年还没有走,此时他的目光也顺着霍宁珩的目光一同看去,看完那些热闹非凡的求福场面,再将目光投回霍宁珩所在之处,少年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位兄台,你与大家还真是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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