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京之后,她这个皇叔明面上对三皇子凌琛,并没有过多责罚,可一次黄公公无意中说漏了嘴,承德殿几次商议政事,晋元帝并未让凌琛参与,而是多次召见了五皇子凌奕。
光凭这一点来看,凌奕在晋元帝心里的地位,可以说是压过出身比他显贵的凌琛。
不仅如此,凌琛还因一次醉酒误事,被凌奕抓住痛脚,参了他一个监察失职之过。
也正因此,凌琛手里的权利,也被晋元帝一点点收回去。
不过短短一个月,凌奕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閒散皇子,很快脱颖而出,成了朝中大臣巴结的新贵。
反观三皇子凌琛,却是霉运不断,不止不得晋元帝器重,反而在一次去朔北的半途上,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把腿给摔断了。
更倒霉的是,凌琛本可以痊癒,可医治他的老太医却老眼昏花,用错了药。
结果可想而知,好好的一个皇子,就这么瘸了腿。
就算事后那糊涂太医,被治了昏庸之罪,落到处死的下场,可到底凌琛的前途,也彻底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对比凌奕的风光无限,凌琛的悽惨结局,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凌楚楚作为一个局外人,很快明白了过来,这背后之人的目的,竟会是这个。
所以与其说,他布局对付她,不如说他的目的,其实便是对付凌琛。
可她想通了是一回事,可告不告诉晋元帝,却是另一回事了。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要不怎么说?天家的孩子没有亲情,为了争权夺位,便是父亲,子女,都可杀。
更何况一个妨碍他上位的哥哥?
另一方面,凌楚楚想着她这个皇叔,不过短短几个月,遭遇了几个子女身上的诸多变故,一连串打击,身子早已是大不如前了。
人这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所承受的压力,也比普通人多太多,或许有些事,本就不该强求。
说出来又怎样?只不过是把那道伤口,再次用刀挖开,让她这个皇叔,再徒增痛苦?
为避免再刺激晋元帝,所以凌楚楚思前想后,便就这么算了,她想随他去吧。
只是凌奕这个人,往后她不得不多留点心,就是了。
***
石桥南大街的巷子口,有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正脚步匆匆,往那头转出来。
这个时辰正是午后,街上行人没几个。
他走得很急,到了一处后宅跟前,趁着四下无人,他足尖轻点,人就一跃而起,飞身入内。
院内地不大,两旁栽了些金桂,还飘着余香,闻着让人顿觉舒心。
黑衣人没空理会,他三两步到了屋前,里头的门是虚掩着的。
透过门缝隙,他可以嗅到里头的异香,正源源不断,从里头冒出来,这个时候他头却垂得更低了。
「殿下。」
「属下肖彬…」
短短六个字,说不出的恭敬。
说罢这话,肖彬高大的身躯,也不自觉弯下去。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低嗯,冰冷冷从屋内传出来,不带一丝情绪。
只是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进来。」
而后肖彬透过门缝,伸手推开门,随即他看到的一幕,让他一时呆住。
只听「滋啦」一声,坐在桌前的少年,眼尾泛着妖治的红。
他手里捏着一个白瓷瓶,不知倒了些什么粉末下去,手背上的皮肉,瞬间再次裂开口子,变得血肉模糊。
伴随着他这番自.虐,他眉眼的昳丽,更浓艷了几分,就连他喉咙里,也因着这举动,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吟。
肖彬:「殿下,您这是…」他眉心跳了跳,额前也禁不住冒出汗。
他本想问好端端的?这样金贵之躯,为何要这样糟蹋?
可话到嘴边,便对上迎面人眸里的探究,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一双黑眸盯过来,虽没有多说一个字,可仍旧让肖彬见了,不禁胆寒。
便是面对侯爷,肖彬可以说,他都没这样怕过?
可每次面对六殿下,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他不自觉气势小下去。
肖彬骇得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然而他不说,却在这寂静无声的屋子里,莫名听到少年低低笑了声。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甚要弄伤自个?是不是?」
那嗓音轻轻的,听上去有些飘忽,可肖彬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当然谢玧问出这番话,也没打算等着肖彬回答,他修长的手指摁着桌子,漫不经心敲了敲。
似想到什么愉悦的事?
他嘴角溢出地笑,竟又浓了几分。
「因为…」
「她看了会心疼…」
肖彬:「……」
正说着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声。
屋里的二人,同时听到了,特别是谢玧,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瞥了肖彬一眼。
这一眼让方才还在发懵状态的肖彬,立马回过神来。
屋外的人脚步轻快,伴随着那猫叫声越近,肖彬一个闪身,很快人就消失在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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