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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治武功天资过人,有如此皇帝镇守,如何能攻下西盉的铜墙铁壁?

就连姜朝都不禁讚嘆,「听说陛下受过重伤?这一点都看不出。」

沈熙君骄傲地说:「那点小伤算什么?」

更是不会在别国人面前说自家皇兄受伤的事。

周遭女眷虽是不便议论皇帝,但也都是窃窃私语,倾慕之意溢于言表。

只是秦砚看着沈旷张弓的模样,心中有了些疑惑,左手持弓,这是惯用右手的习惯。

但沈旷现在都是用左手写字。

临近散去,秦砚拉了沈熙君到一旁问,「你皇兄以前是因为受伤才换了左手写字吗?」

秦砚想起那戳在胸前的伤疤,还有留在右手虎口的伤痕。

「嗯……好像是,从漠北回来就是了。」沈熙君点点头,见秦砚有些担忧便安慰道:「好久都没见他拉弓了,还好是没什么事。」

秦砚心中有些发闷,还有些别样的预感,但总觉得不切实际。

但她回程的时候登上了沈旷的马车。

跟在皇帝后面的马车等着的众人更是一阵私下里的扰动。

沈旷见了撩起车帘进来的人,先是有些讶异,又连忙给她让了地方。

「……」

皇帝的马车十分宽敞,虽然并不是皇帝正式出行的座驾,但足够容纳几个人。

但这对于沉默来说还是十分拥挤,挤到不能让两人开口说一句话。

秦砚忽然搭在了沈旷的右手之上,把手掌翻了过来,弯弯曲曲的伤疤静静躺在手掌上,她问:「伤得很重吗?」

「还好。」沈旷握拳藏起自己的伤疤,也是今日射箭让她想起这件事了,「不太要紧。」

秦砚倔强的又将他的手展开,「伤到筋骨怎么会不痛?」

从虎口顺下横跨整个手掌的伤疤恐怕是会伤到手筋,就算完全癒合再次用力也会因撕扯而疼痛,甚至会有再次撕裂的可能。

沈旷没话说了,确实拉弓时有些酸胀,但也是不得不做。

「回宫让太医看看。」秦砚说道,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盯了一会又问道:「现在用左手也是因为这个?」

「嗯。」

「也不是不能拿笔的伤吧?」秦砚看向手中有些不自然蜷着手指掩盖伤口的大掌。

就算不能写字文书上也有文书官帮他写,也不必非要自己换了惯用手写。

怪不得看沈旷现在的文书只写行书,字形不似那么工整,原来秦砚以为是当了掌权称帝那就写的随意一些,结果是因为换了只手。

「因为……有些着急。」沈旷看着她,说了实话。

秦砚好似笑笑,「没太见过你着急的样子。」

她有些想不出什么事情能让沈旷着急,但那时在漠北,也许是军情紧急不等人吧。

沈旷看着她说道:「确实不多。」

除了着急拿起笔给你回信。

沈旷盯着有些笑意的面容眼中浮现了他并不愿意想起的往事。

那时他收到秦砚的退回的信件以后便与金纣开战了。

调来的金纣守将尤为勇猛,打退了东瑜几名将领。

拼到最后时那名守将问道,「你的父亲已经不要你了,长安更是没人期待着你回去,你一个弃子在为谁而战?」

「别说那些冠冕堂皇为了族人的话,就如那些秦家人一样,几年之后无人记得你的姓名!」

金纣人确实很擅长诛心。

但他近乎幼稚的执念,让他发了疯一样拼下去,一刀一刀为自己杀出血路。

他捅向敌人的刀剑格外狠厉,在那倒在血泊之中的金纣守将耳边说道:「我还没有告诉她……姓名,她会……她会记得。」

他只想祈祷秦砚别像那人一样抛弃他,至少等他说出自己的名姓。

但沈旷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握不住笔了。

「将军!你不能再写了,这样伤口不癒合手就会废了!」军中的大夫不得不次次绑住他的手,也不能阻拦他拿起笔。

本就是重伤在身,写下的字迹更是歪歪扭扭,甚至滴着手掌流出的血迹,这样他更不可能寄出去。

于是他换了左手,只想写出能看的字样。

但没等他寄出,却得来了秦冶阵亡,秦家孤女进京的消息。

他那时觉得一切都晚了,他赢了一场胜仗,但又像金纣人说的一样,一切都会离他而去。

而他回京看到秦砚的第一眼,却又像是点燃了所有希冀。

在那之后他确实有些着急了,急于让她待在身边,急于给她想要的一切。

但若是错的那就根本无用。

「这次不会急了。」沈旷说道:「我应当慢慢来与你商量。」

「但这次没办法更改,所以……」

这是在说南下的事。

面前的人似乎在极力解释着,但该道歉的不是他。

「……没有说不喜欢。」秦砚忽然说道。

也许早该说,不论是出游还是别的。

沈旷眼中好似有些不解。

「没有说不喜欢出游的意思。」秦砚抬眼打断他,眼见着因为她的一句话对面的人神情轻鬆了不少甚至染上了些喜悦。

「但也没有说跟你一起去南边的意思。」不过她又撇过脸,彆扭地说道。

沈旷刚扬起的欣喜又被按了下去,「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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