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解决了?」鬼精的中书侍郎眯起了眼睛,肯定是没解决,解决了早回宫了。
他忽然想起那堆中书省的倒霉蛋,问道:「臣那些同僚……?」
「明日都去岭南。」沈旷冷淡地说道,办事不周没必要留着,但他又重复一遍,「跟这没关係。」
「哎,成,您继续。」傅庭安识相接话,「您有位臣子的夫人要跟他和离。」
不管是做臣子还是做兄弟,都得给人留点面子。
沈旷忽然被打断,不知从何说起。
傅庭安见状,那还是递个话,「臣先问一句,这位同僚夫妻感情好吗?」
「……最近不清楚。」沈旷沉默半晌。
皇后说是做戏,可未免做的太真。
她若是不愿,他又不会强人所难。
但她还备下了那么多和离书,早就是想和离。
「最近?」傅庭安抓住重点,「那之前呢?」
「从来没吵过。」沈旷走了一路,也冷静下来。
应当解决问题,不应当在气头上吵架。
傅庭安这次听明白了,「从来没吵过」就等于「从来没好过」。
他清了清嗓子,谨慎地问:「没问为什么离?」
「问了。」
「怎么说的?」傅庭安觉得自己像是抖芝麻饼,抖一抖掉两粒芝麻。
沈旷想了想,总结了皇后那一大套话中的意思,「说自己不配。」
「没说您,不,没说那位同僚什么?」傅庭安问。
沈旷思前想后,搜寻几遍,愣是没找到一个字,淡淡道:「没说。」
傅庭安嘆了口气,沈旷立刻抬起眼皮,像是重症见了华佗,华佗说救不了,抬走吧。
傅庭安知道这人是有点奇怪在身上的,当年傅家和皇太后母族罗家交好,他没少跟着祖母进宫。
知道皇太后新得了个儿子,比他稍大一点,但是见了人从不说话。
整整一年傅庭安没见过这人说过话,或者没让他看见,只当他是五岁离了生母难免心中难过。
后来定下他当了沈旷伴读,倒也省心,也不必怎么交流。
他一直觉得这人活得都不像个人,像个水车一直转,循规蹈矩,只会做让宫里满意的事情。
后来当了皇帝,只会做让天下满意的事情。
有样学样那是很快,但这夫妻之事……
算了,皇子长在深宫之中,哪见过正经夫妻相处。
指望这样的人像个寻常人想事情,不现实。
「您想问为什么,但是人家不说,是吧?」傅庭安总结陈词。
「是他……」沈旷想强调并不是他,但是好似是此地无银一样也就咽了回去,「对,她不说。」
「这就难办了,千年的石头难开嘴。」傅庭安拍着大腿哀嘆一声,但见沈旷耐心快要耗尽,立刻补了一句,「但是!水滴可以石穿。」
沈旷提起的气一时间又消下去一半,等着傅庭安往下说。
「就好比明日金纣来谈判,是不是先给您送点贡品,夸讚一番,您一高兴,然后开始谈就会顺畅很多。」
「那要是不高兴,就像前年,使臣惹您生气了,那不是您直接给打回去了,还谈什么?」
傅庭安掰开了揉碎了,举个例子生动形象,代入感极强让人感同身受。
沈旷微微点头,妹夫见状高兴拍手,像教会小孩说话一样,「哎,对!」
「所以说,想让人开口,那就先做能让人高兴的事呗。」
沈旷恍然大悟,想了想皇后唯一表露出兴趣的事情,但现在——
不合律法。
那若是另寻其他,那不如问问,「具体说说?」
「?」
傅庭安没遇见过这种问题。
顿时想放这人自己撞南墙。
好脾气的中书侍郎忍不住了,站起来顺了口气,「接下来臣这些话,您最好熟读并背诵。」
「逢年过节,送花送礼,生辰送双倍,成亲的日子送三倍,遇见不开心了送五倍。」
「那二十四节气除了清明,剩下都安排上。」
「然后吃!玩!」
「礼物不在大小贵贱,要心意。」
「游湖,庙会,登高,逛灯会。」
「茶楼,饭馆,戏院,甜点摊。」
「只是举例,自由组合,您别死心眼一天就干一件事。」
这皇后都出宫了,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可是他多年和离总结出来的经验,他要是用上了还离了,那真不是他不帮兄弟。
傅庭安觉得自己当伴读的时候都没这么心累,揉着额角,补了一句,「长安城有什么玩什么,没玩的创造玩的。」
他可是皇帝诶,有什么做不到的。
临了傅庭安还温和地探头问了一句:「您记住了吗?」
今天不让沈旷尊称他一句太傅那都是他仁慈。
沈旷心中默念一遍,对着日程排成了月历,倒也是迅猛。
但转念一想,又不安地问了一句,「那万一要是都不喜欢?」
傅庭安现在好似觉得自己这不是给兄弟解难,这是皇帝智囊团究极上夜勤,还没辛苦费。
老实的长公主驸马忽然有了些坏心眼儿。
「唉,陛下,那位同僚这都要做了还是不喜欢,臣只能劝——」
「不过是和离,别要死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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