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倾身靠近他,拿起垂落他腰间的红幔,接着,江怀黎就在满堂喜色和辉煌的灯火中,看到了一身红色蟒袍的陶澜。
陶澜正看着他,目光灼灼,江怀黎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问:「要喝合卺酒了吗?」
「啊?啊。」陶澜好像没反应过来,一点点把长长的红幔捲起来放到一旁,才说:「怀黎想喝吗?」
江怀黎道:「我们只是为圣旨结婚,王爷若是已经喝了很多酒,就不喝了吧。」
「说的对。」他看起来真的喝了很多,垂眸片刻,拍了拍自己的头,才抬头对他说:「可以不喝合卺酒,但婚戒得带。」
江怀黎:「婚戒在哪里?」
「那里。」陶澜指向圆桌。
婚房布置得喜庆而华丽,满眼是红色。
有一个显眼的大圆桌立于中央,四个腿上各贴了一个「囍」字,上面除了酒,还摆放了不少金银珠宝。
陶澜特意让人准备的那两枚婚戒,就在那个圆桌的中央。
两人坐到喜桌上,打开两个盒子。
陶澜解释:「别误会,这婚戒没什么特殊意义,不是要困住你,就是留个纪念品。」
江怀黎:「我知。」
陶澜取出绿玉戒指认真地带到江怀黎的无名指上。
在他的注视下,江怀黎取出另一枚血玉戒指,同样带在陶澜的无名指上。
一红一绿两枚玉戒戴在不同手指的相同位置,在灯下闪着温润的光。
陶澜:「这样,怀黎,我们现在是夫夫了。」
江怀黎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背德」之类的,当即接话:「嗯,以后请王爷多指教。」
陶澜笑了起来,酒后的他,眼睛很亮,就这样在满屋的灯火下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他对他伸出手,江怀黎下意识想避开,又想到他可能只是喝醉了,坐在原地没有动。
那隻手落在离他的眼很近的地方,小心翼翼,将触未触。
「远黛眉,清水眸,驼峰鼻,薄情唇……没错,是我的怀黎啊。」
他每说一处,手指隔着一点点距离向下缓慢移动一点,眼睛又亮又深,好像藏着什么明亮又沉甸甸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江怀黎产生了一种他是陶澜的珍宝的错觉。
第21章
「是我的怀黎,是我的儿子啊!」
陶澜带着醉意开心地说。
江怀黎:「……」
酒的后劲大,在他这幅虚弱的身体里尤其嚣张,越来越上头。他伸手要拉江怀黎的手,「给爸爸拉手。」
江怀黎知道他有疯病,也早知道他此时是喝醉了,可莫名地就是心里有点气,不想给他拉。
他直接说出来了,「不给拉。」
平日里随时阴鸷爱黑脸的陶澜竟然没生气,只是笑着看着他。
「怀黎,你今晚好美,掀开红幔时我都看愣了。」
「比我想像的还要好看。」
江怀黎冷着脸,「王爷又不是没见过,还需想像?」
陶澜:「不愧是我儿子!大晟第一美男子!」
江怀黎:「……」
陶澜:「五千举子赴京城,不及江郎一回眸……当时他们还说我夸大了,他们是没见到你。」
江怀黎:「他们是谁?」
难道澜王在淮州就听过他,跟他在淮州的朋友说过?
陶澜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不知道他们皮下是人是鬼,就和江鸿一样。」
江怀黎立即抓到关键,「王爷了解江鸿,知道他有问题?」
酒醉之人思维没那么情绪顺畅,何况是没喝酒时也不清醒的人。
他转头说:「怀黎,我对不起你。」
江怀黎:「王爷你哪里对不起我?」
陶澜:「我现在还不能杀了江鸿。」
江怀黎认真看向他,「你想杀江鸿?又为什么不能杀他?」
陶澜摇头,「不能杀,别杀。」
试了几次都没问出什么来,江怀黎换了个问题,「王爷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陶澜脸缓缓转向窗外,不说话了。
「不过你放心。」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头说:「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没有其他,只有你一个!」
江怀黎:「……」
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跟一个醉酒的人说话?
陶澜:「以后也不会有,没有精力了,一个就要命了。」
江怀黎垂头,按了按额角。
陶澜看到了,立即严肃地说:「怀黎,别低头,王冠会掉。」
「王冠?」江怀黎双手摸上头上的东西,仔细把它摘了下来,再一次观察这个璀璨精美的头冠,「这是王冠?」
陶澜点头,「王冠,怀黎得戴王冠。」
江怀黎思索着这个词的意思,「王爷戴的头冠?那应该戴在王爷头上才合规矩。」
「那就是皇冠,怀黎戴皇冠。」
「……」江怀黎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王爷,沐浴休息吧。」
好在陶澜酒品不错,喝醉后不胡搅蛮缠,甚至比没醉时还好说话。他立即站起来,对江怀黎伸出手,「好,隔壁有个活水温泉,怀黎,我带你去。」
知道他没有那种心思,江怀黎还是不习惯跟人一起沐浴,他说:「王爷先去,我再看看头冠。」
陶澜立即喊乐康带他沐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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