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歌的病号餐。
至于徐蘅,为了哄住这个「前世的讨债鬼」,安景云在炒鸡块装盆时,特意把鸡头鸡脖子挟出来,让她坐在过道慢慢地啃。
酒过三巡,一桌人兴头高了,有说有笑。徐蘅吃到喜欢的鸡,啃得津津有味。安景云鬆口气,抹把汗往泡饭里倒了些肉鬆。看着有些少,她想了想用力拍打瓶底,把粘在壁上的肉鬆都震下进了碗。
安歌一个人坐在里屋,见她进来放下书起身相迎。
「天黑了,别看,伤眼睛。」安景云叮嘱道。
「我去开灯。」安歌觉得还好。徐家的位置邻街,但和街道又隔出一条两米宽的过道,刚好能借天光。只是过道中养着五六隻鸡,不停的叫声有些烦人。
「天还亮开什么灯?电费不要钱?」安景云嗔道,一边换了条围裙,拿起扫帚进去清扫。
随着过道小门的打开,浓重的异味飘进来,安歌屏住呼吸。
安景云扫完鸡屎,叫安歌拿出去倒掉,再拿几隻烧过的干净煤球进来。
这一天她可真是累坏了,腰酸得就像马上要断掉,右手也提不起来。
过了会拿着簸箕进来的是安信云。
「毛毛呢?」
「被娜娜拉出去玩了。小孩子下午零食吃太多,稍稍吃了点菜就坐不住。」安信云解释道。
她生□□洁,几乎捏着鼻子等在一旁,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家里本来就窄,还是别养鸡了,跟爸一样种兰花吧,看着舒服闻着香。」
安景云面无表情,「这会闻着臭,做成菜就香了。」
安信云吃了个瘪,又不好转身就走,转眼看到桌上放着的书,「阿姐,你还想考大学?」
安景云顿了下。
谁知今天投餵晚了,几隻鸡饿得慌,见她抓着糠不洒,拍着翅膀跳起,尖嘴啄着她的手。
安景云哎哟一声,吃痛后胡乱洒下糠,小半倒在鞋上。
见她吃亏,安信云连忙推门要进去。
安景云眼明手快,又给关上了,「当心,鸡会进房!」
何苦呢,安信云心里嘀咕,却闭紧了嘴,再看旁边的碗,饭粒归饭粒,大半碗清汤寡水上飘着几坨肉鬆,不由说道,「外头菜多着呢,何必给毛毛吃这个。」
安景云事先没想到肉鬆只剩个底,估计老二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吃的,但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能先凑合。安信云的话,就像往火苗上撒了把盐,顿时蹿起无名火,「她是我亲生的,我当妈的还没吃没喝,她饿会也不要紧吧?!要怪,就怪她投错胎,小姐命丫头身子!」
安信云涨红了脸,讪讪回了句,「我刚说帮忙你又不要。」见安景云光顾安抚那几隻鸡不回话,她只好讪讪退了出去,想想觉得粘满鸡屎的簸箕噁心,仔细洗净手才回席。
安信云努力若无其事,但脸上多少带了情绪。
卫淑真问道,「怎么了?」
她强颜笑着说,「没事,就是想到阿姐忙到这会还没吃饭。」
「她在忙什么?」徐正则奇道。
「妈妈下午把医院里睡过的被子拆洗晒了,又忙着做菜,家里鸡没餵。」徐蓁垂眼说,「还要烧热水准备一会用,活多得很!」
她语气不善,李勇怕徐正则脸上过不去,连忙打圆场,「我去看看。干活么,女同志身体弱力气小,还是得我们男同志多做。姐夫你才出院,别动。」
他刚走到门那边,安景云出来了。
刚才他们说话声音轻,她没听到,此刻见大家都看着她,心里虽奇,却是笑道,「你们怎么不吃菜?是菜冷了?我去热一下。」
「我们在吃。」在座的只有卫淑真最理解安景云作为当家主妇的心情,「你也快来吃几口,一会叫阿二洗完碗再走。」
安景云嗤地笑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用,都早点回去,明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赶路的赶路。」
李勇把安景云按在座位上,去绞了把毛巾给她擦手,「阿姐,快吃菜。来,先吃两块蹄膀。」一边又笑着叫姐夫给姐姐挟菜,「阿姐的口味,还是姐夫最了解。」
见不能脱身,安景云示意徐正则,「给我挟点茄子就好。刚才被油烟熏过,不大想吃荤腥。」
吃了几口她想起炉子上的八宝饭,终究还是坐不住。
除了甜食,安景云还准备了咸菜笋丝面,这是最后的主食。但直到所有人都吃饱喝足,两个小姑娘仍没回来。
「我去找她们。」安信云推着李勇去洗碗,也给自己找了个事。
安景云没推辞,只是叫上了徐蓁,「老大,拿个手电筒陪着二姨。」
徐蓁每年用的书包都是安信云送的,姨甥俩感情亲密,不用安景云多说,陪着出了门。不过才走到路口,就见路灯下两孩子手牵着手的身影。
「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大人着急?」徐蓁上去一把拉住安歌喝道。
安歌没说话,安娜申辩道,「我们算好时间的,你们是不是刚吃好?」
安信云俯身拉开她们,柔声说,「下次不能跑出去太久。」她看到安娜手上的袋子,「这是什么?」
安娜抬起手,「糖桂花!还有熏青豆。那边姨婆给的,她说她姓胡,认识你,也认识外公外婆。她还说,今天太晚不方便,明天带着小哥哥到咱们家玩。」她有模有样嘆了口气,「妈妈,姨婆家的小哥哥不会走路,得被推着才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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