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涌上后悔,就不该这般着急要他,或者昨晚小心些,也不至于如此严重。
同时他又想起前世,前世沈琉墨伤的要更重,在牢里相见之时沈琉墨说话的嗓音已经完全变了,十分沙哑刺耳。
紧紧握着沈琉墨冰凉的手心,萧吾泠内心思绪复杂纷飞,到头都汇聚成愧疚悔恨。
若是沈琉墨知道前世他的德行,怕是再也不肯如此依赖他了。
不知怎的,萧吾泠心头浮现出这种念头,明明前世到死沈琉墨都不曾离开他,可萧吾泠总觉得这一世不一样了。
对沈琉墨了解越多,萧吾泠越觉得沈琉墨变了,与前世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同,只终归是更热烈了些,也更像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萧吾泠轻笑一声,这样一想,他自己似乎也是如此。
前世分明没有如此多的情绪。
傍晚太阳落地,沈琉墨的高热退了,众人终于算是暂时放下心。
沈琉墨面容上有了几分血色,萧吾泠总算敢碰他,小心翼翼地模样看的张津易牙齿发酸。
「陛下现在对殿下还只是补偿吗?」张津易毫无预兆道,萧吾泠浑身一定,看沈琉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才鬆口气,狭长的凤眸乜了张津易一眼,眉宇间布满晦暗,「如此多话,倒是与沈相家那位哑巴庶女很是相配,不如朕就做主给你们赐个婚。」
「臣谢过陛下,臣一生逍遥自在不想成家,别耽误了人家女儿!」张津易后悔不迭,暗地里抽自己两嘴巴。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沈相的庶女,那不是沈相那死老头子给狗男人准备的吗,他可无福消受!
萧吾泠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日后不可再提。」
「臣知道了。」张津易心道,明明就是栽了又不肯承认。
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快深夜之时沈琉墨才昏昏沉沉醒来,头脑酸胀,身子也瘫软乏力。萧吾泠一直守在他身旁,因而他一动作萧吾泠就注意到了,忙喊了外头候着的张津易。
后者打着哈欠进来,把完脉放下了心。
「没事了,好好休息几日就是。」上午用的药十分凶险,张津易这一日就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好在结果是好的。
「多谢张太医了。」沈琉墨撑着身子靠坐在萧吾泠身上,说完咳嗽了起来,萧吾泠拿水给他喝。
「好了,先别说话。」萧吾泠使眼色让张津易赶紧走,张津易也困了,揉着双眼告辞。
「臣睡了整整一日?」喝了水,沈琉墨虚弱道,怎么躺的他浑身都疼。
「整整一日,你不知朕有多担心。」萧吾泠轻轻揉着他的腰,「是喉中的伤口復发,加上昨晚冷着了才起了高热。」以后万不可再如此了,萧吾泠长了记性。
「臣这身子真是不争气。」沈琉墨嗟嘆一声,难怪嗓子里疼得很,说话也艰难。
「怪朕。」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他竟连这点道理都忘了,沈琉墨刚好,应该再养上一月的。
要是知道萧吾泠心里的想法,沈琉墨该后悔方才的话了。
「陛下照顾臣许久,今日应该又有很多事务没处理吧。」沈琉墨道,似乎总是耽误萧吾泠处理国事,再这样下去,又要有官员弹劾他了。
「一日半日的,不妨事。」若事事都要他亲力亲为,还要那些臣子作甚。萧吾泠正想将权力下放,有些事务也该交由旁人处理了。
「这些事臣也帮不上忙。」沈琉墨道,「陛下快休息吧,夜深了。」
「朕陪你。」萧吾泠脱了外衣上床,「朕还不困。」
「陛下不困,可臣可要睡了。」沈琉墨动了动,从萧吾泠怀里挪出来,背对萧吾泠闭上了眼。
「那朕也睡了。」萧吾泠凑过去,从背后一把将人揽住。
寝殿寂静无声,不多时萧吾泠呼吸平缓,沈琉墨復又睁开了眼。
身上实在难受,又睡了一日,他现在其实睡不着,睁着一双清明的眼转了个身,面对着萧吾泠。
手心往下捂在自己下腹,自从那个孩子已经四年了,不知道这次是否仍旧可以怀上。
方絮出宫嫁给了祁王,萧吾泠手里有可以制衡他们的筹码,柳昱正得萧吾泠器重,柳家的新秀也正准备步入朝堂,中宫独宠,后宫空置。
似乎一切的心愿都将了了,沈琉墨活得却更累了。
如今的一切,都是存在于萧吾泠愿意宠他的基础上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第二日沈琉墨除了嗓子沙哑难受,身子有些酸疼外,基本已经好了。
日头正好,沈琉墨被阿七扶着出去走了走,四月正是不冷不热的季节,阳光照在身上尚有几分暖。
院外微风习习,呼吸间都是轻鬆的气息,萧吾泠不在的时候沈琉墨时而发呆,坐下院外听着周围细小稀疏的声音,思绪由远而近。
怎样才能告诉萧吾泠,方絮只是个顶替他的冒牌货呢。
他的一家之言,萧吾泠会相信吗,是否现在的他,与儿时相差甚大,以至于萧吾泠从未想过那人会是他。
与之相比,方絮难道要更像儿时的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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