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心里稍稍舒畅,正觉得自己终于得了口子说说心里话,不想顾轻幼的话很快如影而至。
「可你至少还有选择。追蝶连选都没得选,不是吗?」
这一回,轮到江辰说不出话来了。「我……」他的嘴唇动了再动,却怎么也想不出替自己解释的话来。
不仅是江辰,这句话何尝没说服在场的旁人,连李绵澈的神色也不再显得那么冷漠。不错,无论江辰活得多辛苦,至少背后还有江家。但追蝶分明是无辜受害的人。不用说,大伙也都可以想像得出来,追蝶的母家一定会嫌她丢人,而江府也未必看得起这种身世远不如江辰的女子,哪怕是表妹又怎样。所以,她只能如浮萍一般,追随着江辰。
众人全都默然无语,追蝶的心反而更难过。她此刻其实不怎么在意自己吃过的苦,她只是一直在想,为什么能替自己出头的人偏偏是自己最嫉妒的顾轻幼呢?
怪不得三弟会喜欢这位顾姑娘。江明多少有些明白过来。这件事其实说白了,顾轻幼也是无辜受牵连,不管那层窗户纸捅没捅破,这位顾姑娘至少是与三弟有些来往的。可此刻,与自己来往的公子即将行不义之举,可她头一个竟然想到的不是自己,却是旁人。光是这一点,只怕就鲜有人能做到了。
连如氏看待顾轻幼的眼神也有些几分嘆服。
眼门前,追蝶终于撂下乱七八糟的心思,沉沉开了口:「其实我也知道,外祖家显赫,可父亲也未曾谋得什么大官。以江府这样的人家,自然看不上我。所以我也想过,若是公子能找一位宽厚的夫人,我也认了这妾室。可……可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我又不甘心,所以,所以冒险行此举,请来了大表哥,拦下这门婚事。」
「是我对不起你,顾姑娘。」追蝶苦笑着,一向高傲的脸此刻显得愧疚而诚恳:「你的性子这么好,又这样大方……终究是我坏了你的好事,是我对不起你。」
「这话可不能乱说。」顾轻幼轻轻嘆气。「说实话,我真没想那么多。」若说当初对孟公子是有几分喜欢的,但对江公子,她只是觉得他很温柔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追蝶的瞳孔微微张缩,似有些不信:「可公子那么好……姑娘……」话说了一半,她自己又苦笑了一声。是啊,自己觉得好,人家未必觉得。
旁边的江辰也呆在了原地。旁人都会撒谎,但顾轻幼不会。她说没想那么多,便是真的没想那么多。所以,什么暧昧的眼神,什么暗中的情意,原本就是自己痴心妄想。
想也是,若真是对自己有情,七夕那日又怎会对自己置之不理,让自己苦苦等到了深夜。
反倒是江明夫妇二人鬆了一口气。人家顾姑娘没看上自家弟弟,至少说明不会为此伤心难过。如此,弟弟的罪过又轻了一层。
「怪不得你彻夜翻看医书,比江辰都用心。」顾七昶嘆了一口气道。
「我后来也与母亲说过,不如让追蝶表妹回来照顾亭儿,可母亲执意不肯。」如氏愧疚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没有名分的妯娌,嘆气道。
这一两句话虽然微不足道,但总算让追蝶的心得到了隻言片语的安慰。可等她抬头看向江辰时,不由得心又凉了一半。
只见江辰的神情痴痴愣愣,显然是心有所想,浑然没在意自己说的话。连江明都忍不住瞪了自己弟弟好几眼。
大约是意识到众人都在等着自己表态,江辰终于收回了心神,嘴角噙着十足的苦涩道:「全都是我的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江辰给大伙添了麻烦,还望大人,恩师恕罪。」
这几句话多少有些敷衍,众人都有些不屑。追蝶听得更是明白,与其说江辰的话是在道歉,倒不如说是失望。失望于顾轻幼今日对他的漠然,失望于这门亲事没他想得那么顺利。
「后悔是最无用的事。」顾七昶总算卖了自家徒弟几分面子,此刻嗤笑道:「我从前一直这样教轻幼,如今也这样教你。要是良心过意不去,就不要做。做了,就不要后悔。」
「是。」江辰垂头如丧家之犬。
「行了。」顾七昶打断了他的话。他现在很庆幸自己当时没直接定下顾轻幼与江辰的婚事,而是先留了后手。「我不想听你这些事了,我只想告诉你,换血之法,其实并非以命换命。」
「果真?」江明与追蝶齐声而问。唯有江辰慢了半拍,却也终于抬起了头。
「不错。」顾七昶点点头,抿了一口热茶继续道:「只不过这法子风险极大,一要血液相合之人才能起到作用,二要那放出来的血不被污染。我行医多年,遇到过许多濒死之人,其□□有八人选择了这法子。只可惜,这八人当中只有一人活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绵澈的身上。
「太傅大人果然是天选之人。」江明适时恭维道。
「的确。」顾七昶毫不犹豫地附和了这句话,又不屑道:「你们遇上的医士也是个糊涂的,这法子哪里就以命换命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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