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暗中低头,想不到元家老妇背后居然还有豫王殿下!
那脸颊之上疼意如今已经淡了,周氏却不自禁捏着手帕,轻轻的擦了脸颊一记。
如今瞧来,元家竟似攀附了高枝儿,想来近日自己还要一时隐忍。不过来日方长,必定能将蕊娘之仇生生报了。
周氏一生掐尖儿要强,又有这胸闷的病症,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这掌掴之辱,原本就已然胸口气闷。
如今又让周皇后这样子夹枪带棒,劈头盖脸的一阵子的训斥,那胸口一阵子闷痛更是蠢蠢欲动。
周氏恨得咬牙切齿:「这元家为讨好豫王拿我们周家做筏子,将我做踏脚石,如今暂时隐忍,这帐却也是以后慢慢再算。」
这嗓音寒测测的,竟不觉流转了森森寒意。
若元家的人在周氏跟前,周氏能一口将人给吞了。
周皇后却嘆了口气:「今日你回到了范家,就要去收拾东西了,明日一早,便要将你送去范家家庙,让你在那里茹素念佛,以后回京城怕是有些不容易。」
周氏生生怔住了,只疑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的,送她去家庙,还去吃什么素念什么佛。
她张了张口,一时竟无端生惧,话说不出口。
「唐文藻落狱,他害了蕊娘,自是有国法处置。你买通狱卒,将他在牢狱你中生生折磨而死。那尸首被扔出来时候,骨头都碎了一半。那几个狱卒,被豫王的人扣下。你让周柏青那个浪荡子经手此事,周柏青也是招认被禁。你若不肯走,此事便会让官府处置。不但我们周范两家体面全无,你也得被官府问罪。如今送去家庙,给你几分体面。你夫君素来惧你,开不了这个口。这个恶人,还是应当我来做。」
周皇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阿娥,你这辈子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件,我这个皇后都能为你兜住了。」
周皇后的言语,周氏一字字的听了,又似觉得听不大懂。
去家庙?这居然是真的。
她家里的夫婿,宫中的姐姐,都已然做出决定,并且商量着将她送走。
周氏身躯软绵绵的,软倒在了周皇后的腿边。
她爬着将周皇后死死扒住,不觉哭诉:「阿姐,阿姐,你救救我啊,我不去家庙。我在家里就是嫡女,出嫁了也没受过委屈,我不要去,绝不要去。」
周氏动之以情,连皇后两字都是不叫了。
她记得以前周家送去家庙的妾,去了一年半载,就不人不鬼,半点活气儿都没有了。
周皇后闭上眼,淡淡说道:「你若不走,绝不相强,你是我亲妹妹,为你舍了面子又如何?官府拿人,我乐意丢这个脸,就瞧你是乐意去家庙受苦,还是去京城黑牢。证据在豫王手里,我没法子。那日莫公子说了,你若道歉,便给周家面子,就这样子算了。为什么你不放在心上,为什么你不肯道歉。」
周氏摇着周皇后的衫儿,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面流转几许渴求,好似落水的人抓住了那么一根救命的稻草:「那,那我现在给元二小姐道歉,我,我跪下来求她。我去豫王府下跪,求豫王原谅。姐姐你对豫王有拥立之恩,替我说几句好话,让我给那贱婢下跪都可以。」
「你那时不道歉,如今没有用的。正因为我和豫王多年交道,知晓他性情,他心硬如铁,说出来的话却也是绝不会改变。别说在他跟前苦苦哀求,就算死在他跟前,他也是不会皱一皱眉毛。」
周皇后瞧着周氏,周氏的手指一根根的死死抓住了周皇后的衣摆,可那手指却让周皇后一根根分开。
周皇后目光示意,顿时有人来拉开周氏。
而周氏却也是一时气得心血上涌,竟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昏迷的周氏被抬下去,周皇后嘆了口气,让随行医女为周氏延医诊治。
周氏确实轻狂愚蠢,上不得太面,心肠狠毒。可这么多年了,周皇后还是愿意护着她的。周氏便算有千般恶毒,可却有一种好处,对自己家人是偏心肝的好,好到能将别人的命视若草芥。
从小时候,周氏就会为亲娘争宠争权,折磨妾室,又买了些腌臜玩意儿污衊二房夫人清誉,以夺理家权柄。等周皇后入宫,周氏能顶着大肚子叫着当时一起怀孕的如妃推人。若不是这样子的性子,又如何能养出个无法无天的范蕊娘。
而周皇后无论做的事情干净还是不干净,周氏能毫不在意的站在周皇后的这一边。投桃报李,周皇后也很是照拂这个妹子。
方才周皇后很是冷静,可是她心里并不好受,她死死的捏着自己指甲套儿,捏得那指尖儿甚至平添了一缕锐痛。
那医女为周氏诊完脉,前来回禀,只挑好些话说:「范夫人是旧疾,喝些汤药,能将病症压一压。若能戒嗔戒怒,对身子也是有些好处。」
实则若周氏大喜大怒,也没几个好日子好活。
那医女话不说透,可周皇后却也是心知肚明。
待周氏去了家庙,自然是日日心火煎熬,药汤也不顶用,周氏怕是活不了几个月了。
然而虽触动心怀,颇为伤感,饶是如此,却也是仍未改变周氏明日去家庙决定。
周皇后心中却有一股子火,是谁让她保不住亲妹妹的?她似乎知道这元二小姐的名字,元月砂。
元月砂,元月砂,这女子似处处跟自己作对,几次三番搅坏了自己的事。
周氏这檔子事,还算是因为蕊娘招惹上的。
可原本周家欲图和豫王府联姻,让周玉淳嫁给豫王世子百里昕。
偏生周玉淳也和元月砂搅和到了一处,这桩婚事自然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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