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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能忍则忍

司科特无意抗拒被驱逐的命运。他跳过了出庭的日子,也没去找托宾商量。他把所有精力都灌注在找新家这件事上。打完几通电话后,匿名戒毒者互诫协会的皮托那儿传来了好消息。皮托跟某些房东有合作关系,他会帮房东修理房子,也会替房东找房客。这会儿他向一名熟识的房东担保了司科特。这间两居室在二楼,位于密尔沃基的中偏南部,空间不大,室内一无长物,还有个摇摇欲坠的阳台,淋浴间也暂付阙如。好在房东每个月只收420美元,而且也不做背景调查。

这间公寓还附带一名室友,名叫D.P。长着张娃娃脸的D.P.是皮托的外甥,才十九岁,身上已有几处刺青,耍酷的耳环也没少打。D.P.最近刚出狱,他坐牢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枪械和枪支改造,说得更精确一点,是他锯短了猎枪的枪管。D.P.混的是眼镜蛇帮(Cobras),为此他觉得自己需要把枪,因为他们随时会跟国王帮(Kings)擦枪走火。D.P.趁坐牢期间拿到了高中同等学力,另外还多添了个“重新开始”的刺青。

有一天,皮托从另外一名房东那里得知有个老人死在附近一座拖车营里,遗物无人认领。于是他安排让司科特跟D.P.去清理那辆拖车,有想要的东西就归他们。老人的柜子里有个拉链袋,司科特从袋子里找到了一套烫好的西装,另外还有一个丝质衬里的公文包。在浴室,他发现《美国退伍军人协会》(American Legion)杂志,上头的邮寄贴纸印着这名已故男性的姓名。不过更能透露内情的,是床边香烟烧出的痕迹。从这些迹象来看,死者生前应该有吸食吗啡。在司科特的眼里,毒品解释了世间的很多问题:这个男人为什么“孤独死”,帕姆跟奈德为什么从拖车营被赶出去,他又为什么会在陌生人的家里捡破家具并搬回他的新公寓,将这一切串联起来的就是毒品。

这对新室友合力将一个五斗柜和一张沙发扛上了福特F-150货卡。待到卡车满载,D.P.发动引擎,大声放饶舌音乐。司科特其实想听点别的,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是英国歌手彼得·盖布瑞尔(Peter Gabriel)的《索斯伯里山丘》(“Solsbury Hill”),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司科特还在米拉的“零工班底”上,但工作量明显少了很多。米拉让手下的工人一天做十二小时,不管是搬洗烘衣机、床垫,还是沙发床,工作很快就消化完了。遇到工人说他们搬不动或腰酸背痛,米拉就会向他们兜售止痛药。但司科特觉得她卖得太贵了。当他要“轻松一刻”时,司科特不会找米拉,而是把海洛因苏西约出来碰面。

“我想跟皮托做一样的事情,”D.P.说,“我想要全身干干净净地出门,干干净净地回家。我没办法想象自己哪天三十岁了,还在干这种破事。”

在D.P.那个年纪,司科特也没办法想象这些事情。

卸完家具后,D.P.跟司科特在门阶上喝啤酒。这间瓦德街(Ward Street)上的公寓位于当地人简称为“KK”的齐尼齐尼克大道(Kinnickinnic Avenue)西侧。房子的对面有一块土地闲置,四周是铁轨,司科特几年前租过的旧公寓离那儿不远,当时他还做着护理师的工作,跟学有专精的年轻人、艺术家和时髦人物在崛起中的湾景一带比邻而居。司科特跟D.P.能从门阶的最上层看到圣约沙法特大教堂的圆顶。一百年前,当地一些波兰裔的教友慷慨解囊,倾其所有打造这壮观的地标,密尔沃基才有了今天这座“小号的罗马圣彼得大教堂”。 1 司科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开玩笑地说他也要“和神职人员一样安贫乐道……偶尔让我买点吃穿,再来点药嗨就行了”。

D.P.静悄悄的,一声不吭。

“要命,”看D.P.没接话,司科特自己换了个话题,“我脖子跟背都痛得要死。”长期为米拉做的这些工作果然还是有负面影响。

“你干吗不去看医生?”D.P.问。

“看医生干吗,他们会有办法吗?”司科特说完顿了一下,好像突然有了什么灵感,“他们可以帮我开扑热息痛!不过他们开的量只够我吃一天就是了。”

所以最后,司科特的维柯丁依然是在拖车营买的。他想拖车营里应该只有一个成年人没吸(过)毒,那个人就是米特斯夫人。相反,司科特爱毒品。嗨起来的时候就是给自己放了个短假。

在帕姆跟奈德收到驱逐通知单的前不久,司科特还在跟这对毒鸳鸯一起嗨,拖车里的沙发、床、柜子等大件家具被搁在一旁。司科特觉得奈德跟帕姆算也算自甘堕落吧,被驱逐也在情理之中。在“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前,司科特可能还会同情帕姆跟奈德。但一路走来,他开始觉得同情只是天真无知的一种变形,是不痛不痒的中产阶级在远处滥情。“他们可以悲天悯人,是因为他们的人生海阔天空。”司科特是说那些不用住在拖车营、自诩心态自由开放的觉醒青年。说回奈德跟帕姆,司科特觉得他们会落得被驱逐,就是吸快克可卡因造成的,简单明了。海洛因苏西跟他的看法一致。“说穿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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