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录抢了回来,“你是在哪里长大的?竟然乱翻我的行李。”
“我是在一个女子修道院里长大的,”她对我说,“在那里时,我每年都能得到‘举止有礼奖’。我认为小女孩若在热可可里多放了几匙糖就会因为暴食罪而下地狱。直到十八岁我才知道有说脏话这回事,第一次听到时我他妈的差点昏倒。”她往面前的地毯上吐了口口水,椅子往后倾斜,双腿交叉放在我的床上,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把她的脚从床上拨开,说:“我是在一家海滨酒吧长大的。别往我的地板上吐口水,否则我就拎着你的衣领把你扔出去。”
“我们再喝一杯吧。听着,如果我告诉你那些家伙是怎样一分钱没花就盖好了市政厅的内情,你会给我多少?也就是我卖给唐纳·威尔森那家报社的消息。”
“这些吸引不了我,换一样吧!”
“那么,陆·亚德的第一任老婆为什么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呢?”
“没兴趣。”
“金,我们的治安官,四年前欠了八千块外债。如今正如你所看到的,他拥有市中心一整片商业街区。我不能告诉你全部内幕,但我可以告诉你该去哪里找。”
“继续努力。”我鼓励她。
“算了,你什么都不想买。你希望能分文不出白捡便宜。这威士忌不错,哪儿买的?”
“从旧金山带来的。”
“为什么不需要我提供的半点消息呢?你以为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到吗?”
“那类消息现在对我没什么用处,我要速战速决。我需要炸药——把他们全炸开。”
她笑着跳起来,大眼睛闪闪发光。
“我有一张陆·亚德的名片。要是我们把你这瓶帝王和名片一起送给皮特,他难道不会将此看做宣战书吗?如果雪松山是个私酒仓库,那一定是皮特的。这瓶酒和陆的名片难道不会让他以为诺南是奉命毁掉那个地方的吗?”
我想了想,说:“太假了,骗不了他的。况且,我目前正设法让皮特和陆携手对付局长呢。”
她撅着嘴说:“你自以为什么都知道,真是难相处。晚上带我出去吧,我的新衣服会让他们的眼睛都看直的。”
“好。”
“八点左右来接我。”
说完,她用一只温暖的手拍拍我的面颊,道了声“再见”便走了。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我和迪克的调查对象现在都在你的客户家里,”米基·莱恩汉在电话里报告,“我简直比伺候两个人的妓女还忙,还不知道干得如何。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说没有,然后横躺在床上和自己开会,试着猜想诺南为什么要去袭击雪松山客栈,以及低语者为什么去抢劫第一国家银行。我情愿付出代价,只要让我拥有特殊的能力,知道他们——芬兰佬皮特和陆·亚德——都在老伊莱休家里说了些什么。可惜我没有这种能力,而且一向不擅长猜测,因此半小时后,我停止折磨自己的脑袋,小睡了一下。
醒来时已经快七点了。我洗澡、穿衣,往口袋里塞进一把枪和一铁皮罐威士忌,启程去黛娜家。
注释
〔1〕 麦格劳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