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恐惧一瞬间袭了上来,安息吓疯了,双腿乱蹬,努力爬了回去,趴在山顶平台的地上浑身颤抖,喘得肺都痛了。他手肘、手掌和膝盖都磨得通红,幸好防风衣和手套都很结实,没有地方出血。
死亡边缘的恐惧叫安息瞬间清醒,打起了精神。休息过来之后,他想到一个方法——他将之前废土给他的匕首拿出来磨了磨,用石头把它敲进崖壁里,添了一截踩梯。做完这些事,他又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虽然废土留给他不少补给,但因为已经浪费了一天,水和吃的都快见底了。
安息决定再次试图下山。
他轻轻踩上匕首柄——似乎挺牢固,于是他又试着往下爬,每一步都下得艰辛无比。如今没有人挡在他脚下,每次安息要低头看落脚点时,都无可避免看到高到让人晕眩的崖底,他崩溃地贴在石墙哭了一小下,又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不要浪费体力。
起风了,干热的空气裹着细沙掠过他。
正准备继续下行时,安息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费力地扭头去看,不确定自己想找些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漫漫戈原上有一小队黑点,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来。
安息心下震惊——那一队不知什么人的走得很快,而自己的下山之路还漫漫无期,他纠结了好一会儿,对方敌友不明,而自己一无所知,只能先原路返回。
安息爬回到山顶时体力已经告罄,他趴在地上,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偷偷观察山下。
眼下能见度有点低,安息看不太清来人的身份,他趴在烈日之中,又是虚脱又是懊恼,自责为什么不按照废土交待的那样在昨天日落前就回家。同时,他又不禁嫌弃自己没用,连下个山都做不到,怪不得废土不想带他走,说他不适合在外面生存。
可是……废土也说过他是赏金猎团里很稀罕的机械师和医生,应该也不是毫无用处。
安息心念一动——山下的队伍如果是赏金猎团,说不定会上山来休息,到时候他就可以问他们愿不愿意带上自己一起走,不论如何,也比在这里担惊受怕一夜的好。
想到这里,安息把远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翻看一遍——没能找到望远镜,但却找到了一个狙击枪的瞄准镜。他拿着瞄准镜趴到石崖边,虚着眼睛一探究竟。
那一队人已经来到了离石山不到两公里的地方,都戴着破破烂烂的斗笠或是兜帽,安息心里升腾起一个怪异的感觉,于是他又仔细看了看。
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信息时,他的身体率先起了反应,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安息赫然发现到这一行人没有一个带了呼吸面具,而他们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肤色不均,全是辐射斑。
安息头顶被太阳烤得炙热,但全身的血液瞬间凉掉——这竟然是一队变异人!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变异人忽然抬起头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安息确定自己和他对上眼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瞄准镜反了光,急忙连滚带爬地躲回到山洞里。
安息吓坏了,赶紧把洞口堵好,背靠着山洞的石墙瑟瑟发抖。
他不明白,对方既然是吸血鬼,为何可以不惧阳光地在白日行走,又懊悔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安息战战兢兢,不知道躲了多久,辐射人尚没有上来——不知道是对他没兴趣,还是没弄清楚怎么上来。也许他们绕过了这座山,但也许下一秒就会轰烂这个欲盖弥彰的洞门。
安息没有勇气出去看。
太阳的影子变得更长,又要落日了,而水和食物已经一点不剩。
结束了,还不如刚才就从山崖上摔下去死掉好了,安息想,不,要说无痛快捷,还不如用废土留给他的这把手枪。
安息觉得凄凉极了,心如死灰——避难站里的人以为他走进废土浪迹天涯,而废土以为他已经安全回到了家里,殊不知,他死在了这个离家不到十五公里的山洞里,尸体被发现时搞不好已经风干了。
他垂着脑袋,左右手来回摆弄着手枪,此时竟然一点也不想哭了。
这时,安息忽然听见了响动,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忘记一秒前还在构思自己的死亡场景,迅速把手枪上好膛双手端平在胸前,枪口冲着洞口。
果然是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了!响动越来越近,安息大气不敢出,心跳如擂鼓。
洞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光线被一个身影档去了,安息食指压上扳机,眼睛一眨不眨。
一只手伸了进来——‘它’戴着手套,分不清是人类还是变异人,那只手一使劲,把挡在洞口的石板推到一边,手的主人钻了进来。
安息死死盯着他,双手微微颤抖,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那人身后暂时没有其他人跟进来,他站直身体,一言不发地对着安息,似乎对他手里的枪毫不畏惧,然后伸手摘下面具。
废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安息依旧举着枪,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脑子糊里糊涂,嘴上问:“你迷路了吗?”不然怎么会回来到这里。
废土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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