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侧过身子,目光循着水波一样的灯光,越过阑干,穿过重重人群,终于看见正厅里走进来的一行人。
为首那一位男子肩披漆黑的大氅,挺拔又清瘦,神情淡淡的,脸上并无笑意,但一双凤目却又像挟了些料峭的春风,衬得他多了十分的无情,还有十二分的动人。
他一言未发,但已有无数视线争先恐后地投向了这个方向。他们都不敢直视那人的面孔,唯独何凌山,他恍惚地僵立着,底下嗡嗡的声音像是渐渐被风声吹散,变得像幻梦一样朦胧而遥远。何凌山的眼睛牢牢地钉在那人身上,像是要把他连皮带骨,一点不剩地吞进自己的目光里。对方仍是三年前的模样,一分、一毫都没有改变。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抑或是一生一世,何凌山也不会找出比对方更加好看的面孔了。
那是他落进人间的明月,他只会在梦里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