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迅速在车里蔓延,每个人脑子里都紧绷着一根弦。
屋漏偏风连夜雨,司机报告:「主任,一车要没油了。」
「二车也是!最多再开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能联繫上救援吗……」
众人的情绪被这句话带到冰点。
「不要自乱阵脚。」季庭屿安抚他们:「战地猎人拼得是火力,他们的武器都被炸了,路也没我们熟,优势明显在我们这边。」
他是队里的主心骨,这种时候必须要镇定,他一慌所有人都得慌。
但他说这话自己心里都没底。
如果只有他和沙漠青两个人,那遇上谁都不怕,倒霉的只会是对方。
但季庭屿还带着七个战斗力约等于零的队员,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七个人平安带回去。
现在该怎么办……孤注一掷吗?
他心里乱得厉害,低头把脸埋进手心。
肩膀被人碰了一下,从指缝中看到一双脚走过来,那双脚的主人坐到他旁边。
什么都没说,只是拔了他连着信号接受器的耳机,插进一隻手机里。
然后刀疤男的声音就流进耳朵:「别人可以不管,季庭屿必须到手!」
这句结束,贺灼就按停了录音,不让他听到后面的污言秽语。
录音是他发现歹徒密谋时第一时间就录下的,就是为现在准备。
季庭屿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谁都没惊动。
「他们的目标是你。」贺灼附在他耳边说。
「你什么意思?」
「兵分两路。」
季庭屿这才皱眉看向他,贺灼面不改色,略哑的声音沉着而强大。
「绑在一起,他们会因你受难,你也会因为要护着他们而受伤。相反让歹徒明确知道你们兵分两路,他们一定会来追你,放过你的队员。」
「你怎么知道歹徒不会分两路去追?他们又不傻。」
「我已经削掉了他们一半人,短时间内哪还有多出来的去分两路?」
季庭屿心口一怔。
「你早就计划好了?还是凑巧烧了车?等等——」
他突然想到什么,嘴唇颤了颤:「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录音拿出来?」
比起带血的布条和照片,明显这才是最快且有力的自证方法,可他却最后拿出来。
「因为你的队员不会让你走。」
贺灼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们虽然战力弱但对你很忠诚,不会让你为了他们做诱饵。」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薄薄的冰面裂开的响动,冰蓝色的眸子也很温柔无害。
可季庭屿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
「你在听到歹徒密谋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这一步,对吗?」
所以他录音、烧车、追上自己、用一层层证据自证,最后才拿出录音,只放给自己听,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绕路也拦不住猎人,一定会有一场恶战。
到底是多缜密的心思才能在几秒钟里舖设好这一切?
季庭屿忽然觉得他很可怕。
「你让我觉得你有更大的阴谋。」
贺灼唇角一僵,愣住了。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神情仿佛很哀伤。
「不惜让我在雪山上提心弔胆开了十五分钟的阴谋吗?」
他用那样落寞的语气念着这句,让季庭屿的心被冻在了海水里。
「知道吗,我有七次差点衝下山。」
而他每一次想的都是如果自己死了季庭屿这辈子要怎么办,灾难重演吗?
绝对不可以。
「对不起……我是说,我们今天才认识,而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相信你。」季庭屿的神情像一隻自责的小猫,垂着头左右为难。
贺灼不忍心他这样,嘆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攥在手心,递过去,骨节碰了碰他的膝盖。
季庭屿移过眼,看到他手心摊开,里面躺着半根烟蒂。
正是他从自己手里拿走的那根……
原本剩下二分之一的烟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分之一那样短,是被谁吸的不言而喻。
而贺灼低下头,凑到他面前,自下而上轻轻地望着他,那双冰蓝色眸子里盛着的东西已经再清楚不过,足以解释他今晚所做的一切。
「如果我说我的阴谋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呢?」
Alpha声音沉醉,如红酒在杯中舞起裙摆。
季庭屿看着他的眼,感觉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发现——
不仅他的心被撞了,他们的车也被撞了!
「主任!他们追来了!」
作者有话说:
猫猫:你想要什么好处?
狼:以后再告诉你。
猫猫:我现在就要知道!
狼:可你现在还给不起。
猫猫:啊——我转身向山里走去——
杰克:你们儘管谈情说爱,反正没人会为我这个「好兄弟」发声。
第6章 兽型显现
随着这一声吼,密密麻麻的枪响如同急雨,从四面八方射向他们的车。
挡风玻璃顷刻间碎了个干净,丝毫不给人反应时间。
前后两条路骤然亮起至少七八道车灯光柱,有人用英语喊着下流的话逼他们停下,队员被撞的摇摇晃晃倒了一片,车门溅上一道血,不知道是谁中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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