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在刘叔气头上的时候说那些话,平白挨这一顿打。」宋凤林一边餵粥一边一边数落他。
「我就是要他死了那心,要打要罚早点来,这是我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刘湛说罢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又说。「他还得再打我一回,恐怕还会打得更狠。」
「你还想做什么?」宋凤林被他唬得一愣,实在是这人太能折腾。
刘湛只笑着看他,宋凤林被他看得一头雾水。
宋凤林没好气。「我看你是没事了,那我先回房了,你再睡一会。」
「别啊,我疼,我哪哪都疼!」刘湛忙拉住他的手。「你在我房里看书写字都一样,让小连帮你把东西搬过来陪陪我吧,你不在我要疼死了。」
刘湛这人没脸没皮各种不要脸的话张嘴就来,宋凤林怕被人听了不好只得答应过来陪他。
年轻人的身体恢復快,刘湛第二天就能下地走了,没两天便能来去自如,身体一无碍他便不愿意在家待着,如今手中有了本钱也该给家里添置一些田产。
为了不引人侧目,刘湛打算先添七八亩,还要买头耕牛买头驴子,耕牛劳作,驴子拉人。
这日刘湛带着银子和李小连下山买牛买驴子,他们两人也不懂看牛,瞧着觉得壮实两眼有神便买了,连驴子一共花了三十二两银子。
两人牵着牛和驴悠悠往山上走。
刘湛看着那辆一直坠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的马车觉得不对劲,难道是劫匪?这里是上山的盘山路,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林子,四周荒无人烟,若被埋伏就糟糕了,刘湛不喜被动,既然来者不善,还不如先发制人!
「小连,那辆马车有问题,我去会一会,你们见机行事。」刘湛说罢跳下车。
后面那辆马车驾车的人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车厢里似乎还有一人不时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你们是什么人?」刘湛抱手站在路中间丝毫不惧。
这时马车上的那人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刘湛见是一名头髮半白的老汉,一看就知道不是劫匪了心里更是疑惑。
「你们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刘湛大声又问。
那年轻人搀着老人家快步上来,那老汉从下车就直直盯着刘湛瞧,嘴里念念有词。「像啊,太像了,我瞧他就是湛儿。」
「爹,我上前去问问,你不急。」年轻人刚说话老汉就扑上刘湛了。
「湛儿,你是湛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管家刘忠啊!!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啊!可让我找着了啊!」老人家抓住刘湛的手臂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刘湛整个一惊,他不认识刘家旧人,但是看老汉痛哭流涕的模样不像作假,此时说也说不清楚只能先带回家再说。
来人确实是曾经的刘府管家,刘忠一家从祖辈开始就是刘府家奴,每一代都任刘府管事,生在刘府长在刘府与刘府休戚与共。
刘家今日闭门谢客,刘湛让李小连守在院里不要让外人靠近。
刘家各房都聚在老太太屋里。
刘忠一边抹泪一边述说着这五年间的事。「事发之后,我听从老爷的安排一刻不敢停留带了家眷逃出京城,因担心圣上迁怒,我们一家星夜逃往南方一直辗转各地,过了两年才听说老爷在狱中自尽刘府一案了结,我们一家忙又赶回京城打探消息。」
「我回京之后找到二老爷,二老爷查到了流放地,约在北疆齐云山六县一带,刑部文书上只有判往北疆的判词,犯人具体安排还得到了岑州府之后层层下放,那时刘氏宗族人人自危,二老爷不敢轻举妄动,给了一笔银子让我先到岑州府打听。」
齐云山何其广阔,岑州有六县之多所辖数百个乡,村庄更是多不胜数,刘家人触犯天威,刘忠不敢大张旗鼓的寻人,只能一县一县的寻,几乎踏遍了齐云山。
「老夫人,刘忠来迟了。」刘忠坐在老太太下首自责垂泪。
老太太拿着手帕不住地抹眼泪。「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从前老太爷在世时就最是疼你,说你忠厚勤勉能担大用,如今我们一家蒙难你还能不离不弃,我代刘家感谢你。」
「老夫人这话就折煞我了,我再苦也比不上诸位主子受的苦。」说罢刘忠又低低哭泣。
屋里满室寂静,只有或低或高的抽泣声。
刘学渊双眼通红,他想起了父亲在狱中的愧疚在死前的绝望,他的父亲早料到有此一劫,却怎么也没料到宣帝隐忍多年突然发难决意要至他们一家于死地。
刘忠取出怀里剩下的银票说:「二老爷给了一万两银票给我路上寻人打点用,我花了八千两还剩不到两千两。」
刘忠把银票呈给老太太,老太太长嘆一声示意刘学渊收下。
刘学渊二话不说就给了刘忠五百两。「刘管家,这是你应得的,若是他日刘家还能再起另有重酬。」
刘忠父子从刘家现在住的地方就看得出来他们日子过得不容易坚持不肯要。
刘湛说:「你们就收下吧,现在我们家这情况有钱也不敢花,即便你给我们送来十万两也没有用。」
刘家在武源县身份尴尬,沛县令忌惮京城刘家对他们多有宽容,因此他们这三年来才能如此平安顺遂,开书院混口饭吃还在沛县令的底线之上,若是拿着钱恢復往日富贵生活断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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