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拨开苏炎的刘海：「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炎张了张嘴：「没有。」
季云閒沉默两秒，道：「你还好吗？」
苏炎愣了愣，眼神放空几秒，终究还是摇头：「我还好。」
平心而论，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分化成alpha，如今说不失落是假的。
但他还能怎么办？发疯、摔东西？还是朝着身边人大吼大叫？
事情已成定局，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而且从他现在的感觉看，身体也没怎么不舒服，相反的，他觉得自己的信息素很好闻。
比郭树那些臭臭的alpha要好多了。
这么一做心理建设，苏炎也就慢慢接受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季云閒把枕头垫在苏炎背后，让他能舒服地靠着。
「该死的道士，竟然骗我。」苏炎自言自语，「我妈花了三百块钱呢。」
季云閒：「什么道士？」
苏炎：「我小时候我妈带着我去算命，那个道士说我能分化成顶级alpha，结果我现在呢？顶级是顶级了，但是A变O了。」
「……」季云閒似是对这种迷信的做法有些无语，但他仍然安慰苏炎，「钱也没白花。」
苏炎：「？」
季云閒：「起码对了一半，一百五。」
苏炎：「……」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来。
苏炎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季云閒脸色大变：「你你你刚才咬我？！」
他发现自己除了能闻到栀子花的味道，还能闻到苦雪，薄薄的覆盖在栀子花上。
原来自己之前闻到的不是季云閒的沐浴露，而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而他分化正巧遇上发情期，被季云閒临时标记了。
苏炎整理完所有思绪，又羞又恼。
分化时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被季云閒看到，对方还给他临时标记。
想到自己的丑态被对方尽数看在眼里，苏炎觉得他的盛世美颜都丢光了。
「你不准说出去！」苏炎抱着枕头，瞪着季云閒。小祖宗羞恼归羞恼，但该有的气势一样不少。
季云閒目睹了他异彩纷呈的表情，知道小祖宗内心肯定天人交战，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不见人，于是笑了笑：「好，我保证不说出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医生拿着报告单进来，讲话声音都在惊喜地颤抖：「化验结果出来了，居然是百分之百！」
苏炎不明所以，医生看见他俩，高兴的问季云閒：「你是刚才提取腺液的alpha吧，真是恭喜啊，你们俩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之百，史无前例。」
「什么东西？」苏炎懵着。
医生给他解释：「S级omega非常特殊，一般的抑制剂是无法奏效的，需要国科院研製的特殊抑制剂。」
「但我们医院没有S级抑制剂，需要向总院申请。」
苏炎震惊：「那没有抑制剂我怎么办？！」
医生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在抑制剂下来之前你需要一个匹配度较高的alpha做临时标记和安抚。」
「正好，你的男朋友把你送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他跟你的匹配度高，就让你男友提取腺液送到分泌科，果然如此！」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苏炎羞恼大声，然后反应过来，「等等，意思是，我要让他——」
苏炎指着季云閒，瞳孔地震：「——给我做标记？」
医生眨眨眼，灵魂发问：「你们不是恋人啊？」
「这是重点吗？」苏炎咬牙。
医生尬笑两声：「对不起我搞错了，不过你也找不到别的匹配度高的alpha了，你就让这小同学帮个忙吧。」
「……」
医生从手中的文件夹抽出一张表格：「你也不用担心，把这张表填了，等医院上报上去，S级抑制剂等半年就可以审批下来了。」
「半半半年？」苏炎觉得天都要塌了，「那我这半年怎么办？不会都要季云閒帮我吧……」
「这个你们自行商量一下，我还有台手术先走一步。」
医生走后，室内陷入诡异一般的沉寂。苏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不可以，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去求季云閒的！
本来还想着等分化成A后就能狠狠压他一头，结果分化成了O，还需要他的信息素，实在是太丢脸了！
还是季云閒先开了口：「你如果有需要……」
「没什么需要。」苏炎控制自己的表情，儘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点，即使内心已经抓狂一万次。
「哦。」季云閒低头浅笑一声，也不知是窃喜还是觉得苏炎可爱，他突然俯下身，双手撑在苏炎身侧，凑近对方。
「！」苏炎往后退，背部差一点就要靠上墙。
「那，如果我有需要的话，能不能请你允许我给你做标记？」
苏炎睁着漆黑的瞳仁：「啊？」
好半天他才明白，季云閒这是，把自己放在求人的那一方？
苏炎的情绪多云转晴，他稍稍扭头，眼珠子往右下偏：「你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说几句好话，没准我一高兴就答应了。」
上方传来低低的笑：「行。」
苏炎拿过护士送来的阻隔贴贴在脖子后面，又用阻隔剂往身上喷了喷，勉强盖住味道。
两人走出医院，已是黄昏，鲜红的太阳逼近远处的山脉就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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