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会涌上来。
人们将其视作自我吹嘘的行为艺术,都笑话他。然后他们擦掉了这个愚蠢男人在他们家里和办公室里的涂鸦。但人们擦掉粉笔后,他又喷涂上了赤豆红和查特酒绿、火烈鸟橙和霓虹蓝,用绘画和涂鸦预测着海平面——耀眼的色彩,让人无法忽略,也无法冲洗掉。
他很快因为破坏公共财产而被逮捕。他富有的姐姐付了保释金,而他又回到了深夜里的涂鸦突袭当中。他固执地为自己的城市不断进行标记。他再次被捕和罚款。
然后又被捕。
一再被捕。
每次他都不屑一顾,并无悔意。最终,他因此入狱一年。判决下来的时候,他嘲笑法官说:“人们并不关心海洋会吞掉他们的房屋,但为他们描绘未来的人却遭了殃。”
等他终于从监狱里出来后,他又采取了新的形式破坏公共财产。要是人们只知道做生意,那就做生意吧。卡诺迪亚的血液中流淌着商人的基因,所以他凭借姐姐的关系,开始聚集投资者,尽其所能地购买之前那些涂鸦线以上的城市地带。
最终,他和几家大型企业合作,购买了几乎所有涂鸦线以上的房地产。他们收着租,赚着稳定的钱,并耐心等待着研究告诉他终将到来的六级飓风。
乌普西龙飓风摧毁了大部分海拔较低的波士顿城区,卡诺迪亚转而投资涂鸦线以下的废墟,购买破损的建筑物并从中获利。虽然他那时已经是个老人了,但是他的子女继续发展了这个项目。这些海堤就是结果——它们由海平面以下的每一座破损建筑拼凑起来,在他预料会成为海湾的地方逐渐架高。
玛丽亚说:“他没有自欺欺人,而是看到问题后,直面和解决问题。”
“的确,这是难得一见的才能。”图尔说,“很少有人选择这样做。”
拉克号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第一道防浪堤的后面。它干净利落地转向,并在第一波海浪过去,第二波海浪来临之前,从航道上穿过。海鸥栖息在花葵覆盖的废墟上,啄食着螃蟹和海藻,海藻下面是古建筑的破碎瓦砾。海豹晒着太阳,躺在混凝土板上。孩子们在整个海岸线上垂钓,并在缝隙中捡拾依附在堆积的碎石上的贻贝。
拉克号经过时,一个女孩朝玛丽亚挥手。玛丽亚也举起了她的金属手。
“他们生活得很悠闲。”图尔说道。
玛丽亚有些嫉妒他们的轻松生活,但她同时感到高兴,因为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角落,孩子们钓着鱼、看着漂亮的船只穿梭就长大成人了,而不必在丛林中躲避小战士们。
拉克号到达最后一个浮标后再次转向,等待第三波海浪过去。海景逐渐在大家眼前展开:平静而蔚蓝的天空下,浮动的建筑群岛闪闪发光,其间点缀着最富有的贸易公司和集团。
海湾中央漂浮的岛屿上,各公司总部的旗帜飘扬:帕特尔全球、通用电气、劳森—卡尔森……她想知道梅西耶是否也在其中,是否在这里设有企业代表处,即使他们并不像这些公司那样拥有领土。
在海湾的一侧,帕特尔全球的干船坞建设平台上满是起重机,成群的工人涌动着。他们正在建造巨大的水翼三体船。在海湾最深处,码头一侧排满了船只和集装箱设施。玛丽亚所见之处,尽是船只与活动。这是一个安全的、受到保护的海湾,商业繁荣,多亏了那些提前为城市淹没做好规划的有远见的人。
阿尔玛迪走上甲板,告诉玛丽亚:“很快就要到了。”
“我们有停泊位置吗?”
“是的,就在帕特尔全球大楼那边。”阿尔玛迪回答道。
现在他们已经进入海景,船长似乎放松多了。
她也许就是玛丽亚看到的那种在海堤上垂钓长大的孩子。在她轻松成长的地方,有太阳能稳定供电,有海岸警卫队的安全保障,街道总是安全的。在她的生活里,最糟糕的事情可能就是在盐码头的酒吧里打架,或者走私商人从某个破败的沉城里带回难民。
阿尔玛迪深吸了一口海景的空气。“回家真好。”
这句话听起来平淡无奇,玛丽亚却感受到了其中的安定。
“你还会继续和我们一起航行吗?”玛丽亚问道。
阿尔玛迪皱起了眉头。“我有自己的家庭责任。”
“我需要一个我可以信任的船长。”
“我需要一支我可以信任的船队。”阿尔玛迪回答道。
“你怀疑我们吗?”范质问道。“我们为你做了这么多,帮你擦洗甲板,跟你学习结绳,各种为你做苦力——”
“她是在说我。”图尔咆哮道。
阿尔玛迪歪了歪头。
“你害怕我会攻击你?”图尔问道。
阿尔玛迪蔑视地看着他。“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
图尔的耳朵向后一动,玛丽亚认出这是烦躁的表现,但图尔只是说:“不要担心,船长。只要一靠岸,我就会离开你的船。我不会干涉你的业务安排。”
“你不必离开!”玛丽亚抗议道。
“我需要一个地方,也需要时间痊愈。”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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