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了,那个人轻轻打断了他。他说:我不认识您,但我认识我爷爷的字。当然我也不能特别确定,因为我的眼睛有点问题。不过没有关系,我相信您就是了。需要什么,您可以说一说。
他其实已经明白他们要什么了。四个老年人,被太阳晒得面红耳赤,有一个年纪最大的似乎都喘不过来气了,看上去太狼狈了。远处一辆出租车上的司机,狐疑地瞪着这个方向,一定是车费还没结。这人说话的时候神情是温和的、亲切的,甚至是带着一种晚辈的谦卑。他们大可不必这样紧张,但眼前的四个人似乎热得完全没办法正常说话了。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面目——或许恢复了本来面目,像一群正在逃窜的嫌犯,又像从一个车祸现场爬出来的;他们表面上没有伤,但内心已经伤痕累累,但他们还好歹强装镇定硬撑着站在那里。
那个人回身去里屋,他走得很慢,腿上似乎有伤,步子迈得很小,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红色的票子。他说,拿去买点水吧,我就不请你们进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