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子看见那亮光跳跃了几下,然后熄灭了。李海说这应该是那个人恢复了内心的平静。
“我奶奶去世前将我托付给了一位远房亲戚。奶奶嘱咐我不要忘记我的口技,要时常操练。她说这是谋生的重要手段。她的这些话后来全都应验了。我们的书吧给我提供了操练场地……”
“啊,李海……”雀子说。
“我现在有了雀子了,你从银山飞进了我心里。多么丰饶的生命啊。”
他俩相互搂得更紧了。
后来他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下。再后来两人忽然醒了。
天已大亮,他们的目的地就在前方。火车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长鸣,慢慢地停了下来。雀子看见站牌上写着“银山站”三个字。
两人下了车,然后去赶长途汽车。
雀子立刻发现周围很荒凉,很少有被开发的痕迹。在她的记忆中她还从未到过这种地方呢。脚下有一条稀稀烂烂的水泥路,好像极少有车辆从路上驶过的模样。他俩按地图找到了长途汽车站。那车站只是一个草棚,空坪里停了一辆很旧的车。车门半开着,雀子和李海上了车。他们将背包放好,坐在位子上等司机。车里有三十多个座位,还差半小时到点,乘客不知怎么都没有来。雀子将头靠在李海肩膀上,她虽兴奋,还是有点累了。李海握着她的手。
等了半个小时,司机还没来,也没有任何乘客进来。雀子有点怀疑起来,李海就安慰她说,司机肯定会来的,他的保温杯放在驾驶室里呢。他举起保温杯,让雀子看里面的茶水冒出的热气。又等了半个小时,中年司机才慢悠悠地出现了。也不知他从哪里钻出来的,周围连个房子都没有。
“两位乘客好!你们坐稳,这就开车了。”
车子猛地启动,雀子的额头撞在椅子靠背上,撞了一个包。李海心疼极了,连忙找出红花油替她擦上。
“唉唉,我们这地方就是这样的。有点粗鲁。”
“没关系,一点都不疼。”雀子说。
之后她就吸取了教训,一直死死地抓住扶手不放。李海告诉雀子到银山旅馆要坐半个小时。
一路上都是荒凉的景色,人烟极少,雀子仅仅看见几栋匍匐在地上的砖瓦房,看上去不像是住了人的房子,倒像是被人遗弃了的破败房屋。一会儿就看见大山了,山上虽然有不少树,但却显得阴森。雀子发现李海在偷窥自己的表情,可以想见他心里是多么紧张。于是她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李海,你的家乡有一种独特的个性啊。”
“你觉得那是什么?”李海吃惊地问道。
“让我想一想。我觉得应该是——不为外界的变化所动。”
“雀子真了不起,不愧为从李海的家乡飞出的鸟儿。”李海说。
“让我们继续探索吧。”
“银山”旅馆到了,是位于山脚的两层木楼,看上去很寒酸。
车子一停下,旅馆里就跑出一位瘦瘦的青年,将他俩的背包夺走,一边挎一个,大踏步地进去了。他让两人跟他走。他俩的房间在二楼。
房间很大,但十分简陋。木板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褥子,蓝印花被也很厚。那青年放下他们的行李,将钥匙交给他们就离开了。
房里有一张书桌,一个大茶几,几把靠背椅,都没有上漆,是原木的,散发着木头的芳香。雀子闻了闻印花被,告诉李海说有阳光的气息!两人的情绪立刻就振奋起来了。
他俩立刻洗脸,刷牙,还洗了个澡。然后一人喝了一杯水。
“雀子,我困极了,让我先搂着你睡一觉吧。等会儿再出去吃饭。”
“你说这里的白天很短,我们白天睡了觉,不是就只能在夜里活动了吗?”
“对,是这样。我奶奶也常在夜里活动的。”李海说。
他俩钻进了有太阳味儿的棉被,李海搂住雀子,立刻就睡着了。雀子起先还努力地想辨认他们所处的方位,但几分钟后也抵挡不住瞌睡了。
他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两人下楼去吃饭时,那位瘦瘦的青年又过来了,将他们领到一个摆了餐桌的小房间里。他自我介绍说:“我的名字叫费。我一个人经营这个旅馆。你们等一等,饭菜很快就好。”
“您的名字真好听!”雀子高兴地说,“经营旅馆很辛苦吧?”
“嗯。我已经习惯了。”
“你们如果从这里上山的话,”他又说,“就一直走,不要拐弯。因为天黑了,一拐弯就会迷路。到了目的地,你们可以就地坐下来休息,然后再下山。要带足饮用水。银山欢迎归来的每一位游子。”
费说完就告辞了。
一位老妇人将他们的饭菜端上了桌。菜是土豆炖牛肉,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鱼。两人都觉得胃口大开,吃得很多。
“这位费话中有话,”雀子说,“他指的目的地是什么?还知道我们是游子。他是知情人。”
“每一位银山人大概都是知情人。”李海说,“自己家里的人还能不知情?”
他俩一人带了一只手电筒,李海背了一些食物和瓶装水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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