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和你安置在一个区域,你现在还很虚弱,等身体状况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他说话的调子柔和极了。
眼前这个人之前完全不认识。
可陶言蹊就是没来由地笃定,他不会欺骗自己。
「好的,谢谢你。」
他轻轻点头,「刚才有些失礼,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害怕你,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和alpha直接接触。」
这句话立刻引发了容锦元的某些联想。
「什么原因,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吗?」
青年眼中的柔和与善意不加掩饰。
在意识到之前,陶言蹊已经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触敏热的秘密。
只是,本应该让人扼腕嘆息的怪病。
落在容锦元耳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拥有那种血统的人,确实存在着因为血液纯度过高,而无法悦纳其他较低纯度的信息素的可能。
然而……他眸底微暗。
林其琛已经将血液样本比对的结果报给了他,确实和纯白之血类似,却又无法完全吻合。
但既然被动过手脚后的血液,连DNA信息都能被篡改。
或许某些因素也使得纯白之血的构成发生了变化。
毕竟那种血统的存在。
从来也只是猜想而已。
「……那你一定受了很多罪吧?」
容锦元伸手抚了把陶言蹊的后脑勺。
「我现在佩戴着特製的手套,透气性和触摸感都极强。你看,接触你的时候也并不会引发触敏热。」
「稍后我就让人为你定製一份长筒版,平时你佩戴着它们,也就不必依赖长衣长袖遮掩了。」
久违的被人轻柔抚摸的感觉。
让陶言蹊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一时甚至不敢相信这样的好意:
「多谢你,但这会不会太破费了?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和联繫方式……」
「不用客气,你叫我阿锦就好,」
容锦元莞尔,「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阿锦哥哥。」
「这座楼是我家族的房产,包括生产这种特製服装的工厂在内,所以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负担,你也不用觉得亏欠。」
他听着少年小小声唤了自己一句,
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果然,即使血型检验的结果还没最终敲定,
那种根植于血缘中的亲近感,是怎么也无法抹去的。
「言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容锦元轻声嘆息,
「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吧。」
「从前有个地位尊贵的alpha,他年少成名,征战八方。」
「在某场星际战争中,他结识了一名从军的少女。」
「少女虽然是beta,驾驶机甲的技术和作战的勇气却丝毫不逊于他,两人在长时间的相处中,逐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原本他们约定战争结束后就定下婚约,但是alpha隐瞒了自己早已进行贵族联姻的事实。而且少女嫁给他后,才发现他风流成性,早已有妻有子。」
「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少女于是决定离开,但那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她曾在战争中多次受伤,生下这个孩子几乎要了她的命。」
说到这里,容锦元顿了顿。
眼底含着哀伤。
「她卧病在床几年,alpha于心不忍,不时会来探望她,但她终究是性情刚烈,等到身体稍微好了些,就带着宝宝不辞而别……」
体弱多病,性格刚烈的beta……
陶言蹊微微瞪大了眼。
但他忍住了主动挑起话头的衝动,静静听着下文。
「alpha后来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但她或许设法隐瞒了自己和宝宝的身份,十几年来都杳无音讯。」
「这个少女虽然被辜负,但她对待alpha的儿女都很好,他们也都很敬爱她。」
说到这里,容锦元甚至语意哽咽了。
「言蹊,你觉得……」
「他们还有弥补过错的机会吗?」
……
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门打开,
苏茸驾驶着机甲轮椅缓缓驶出。
因为出血热的高温灼伤了臟器。
医生建议他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但鑑于追踪破序者迫在眉睫。
他还是强撑着来到容锦元的行宫,将自己了解到的细节如数告知。
「……情况怎么样?」
一出门,他就迎上了满脸不耐的宴西辞。
若非这两人的无辜被绑多少和自己有些关联。
宴家大少只怕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没事,该说的都说了,不劳您费心。」
苏茸同样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句。
就算眼前这个人救过自己。
他对陶言蹊的欺凌和伤害却是无法抹去的。
更何况,自己也素来看不惯这种恣意妄为的纨绔。
「你……」
宴西辞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这个omega无疑是在自己的怒点上反覆横跳。
偏偏他却没有动怒的立场。
「行吧,你和陶言蹊都没事就好。」
他烦躁地揉揉脑后的小揪揪,
「等你们恢復了,由我宴氏做东,为你们设宴洗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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