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在旁边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躺了下去。
这间房间的主人显然不怎么爱收拾,衣服跟被子被杂乱的塞在了床头,将原本就不大的位置挤的更是狭小。
江泠甚至能感觉到触碰着他的来自陆晖手臂上炙热的温度,烫的好像夏天还没过去。
「陆队,你很热吗?」他小声问。
片刻后,陆晖沉闷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有点。」
江泠哦了一声,他其实也觉得有点热,由于下雨的关係,房间的窗户被牢牢锁上,整个房间气息不通,连带着呼吸到的空气似乎都有些燥意。
他眨了眨眼睛,静静的躺了一会却依旧睡不着,身边的陆晖好像也不太适应这个环境,翻来覆去的一直有动静传来。
江泠想着,与其这样不如索性聊聊案子。他转了个身朝向陆晖,正要开口说话,谁知陆晖恰好也同一时间转向了这边。
两人四目相对,蜡烛早已被吹灭,只剩下窗外幽幽的暗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让他们勉强看清彼此的样子。
所有的话都梗在了胸口,江泠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大脑中所有的思绪都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陆晖突兀的开了口。
然而只是刚刚说出了第一个字,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悽厉的惨叫声。
陆晖猛的坐起了身。
「怎么回事?」江泠也跟着起来,套上了外套。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刚刚那一下过去后也没有停止,而是一声接过一声,声声悽惨,在这漆黑的雨夜中显得尤为的瘆人。
「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女人在哭。」陆晖冷静道:「出去看看。」
他们推开房门,摸黑刚走几步,另一侧的房门也被打开了。
王庆民披着外套穿着鞋追了上来,朱振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迷糊。
「怎么了这是?」王庆民举着蜡烛道:「睡的好好的怎么起来了?」
江泠看了他一眼:「有人在哭。」
「有人哭?」王庆民安静的站了一会,等到外面那个叫声再度响起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嘆了口气道:「原来是她。」
「是谁?」江泠问:「村长你知道?」
王庆民看了他一眼:「知道,就我们村的王胡来他媳妇,他媳妇脑子不好——」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道:「有疯病,所以喜欢半夜乱叫,没什么大事的,我们都习惯了。警察同志,你们还是回去睡觉吧,她经常这样的,没事。」
陆晖却没动,外面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很难让人相信王庆民口中的没事。
片刻后,陆晖道:「有伞吗?你带我们去他家看看吧。」
王庆民微微皱眉,神色间有些不悦,但最终还是去找了两把伞,带着他们匆匆出了门。
王胡来的家距离王庆民家不远,拐过一个弯就到了。
一进他家的院子,王庆民立刻收起了伞嚷嚷道:「人呢?都出来一下,胡来,你家婆娘又在做什么,大半夜这么吵,把警察同志都吵醒了,出来出来。」
他连喊了几声,过了一会才终于有人过来开门。
江泠踏进堂屋,刚一抬眼就被吓了一跳,跌跌撞撞几步退后撞到了陆晖的身上。
「怎么了?」陆晖扶住他,抓住他的手臂低声问。
江泠没回答,而是指了指堂屋一侧。
外面仍然在下着大雨,电还没来。王胡来家里甚至连蜡烛都没有点,一片黑漆漆中,陆晖隐约看见堂屋的一角处,有一个人隐隐约约的蹲在那里,头髮披散着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难怪江泠会被吓到,他第一眼见到也吓了一跳。
「村长。」
有男人的声音在一边响起,一名瘦弱的中年男人搓这手站在一旁:「村长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王庆民瞪了他一眼:「黑漆漆的,先把蜡烛点了。」
对方有些为难:「有事就说吧村长,也不是看不见,蜡烛怪贵的。」
王庆民被他气到了,拿着手里的伞抬手就是一劈:「快去点,警察同志来了你连跟蜡烛都不舍得吗?」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对方这才磨磨唧唧的走去了桌子边,片刻后,昏暗的烛光终于亮了起来。
「这三位是镇里来的警察,」王庆民高声道:「胡来,你家婆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叫什么呢?吵得连警察同志都听见了,说是要过来看看。你来说说吧,你家婆娘呢?」
王胡来哦了一声,慢吞吞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村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婆娘她一直都这样,脑子不好,没事就瞎叫喊。」
他拿起蜡烛,走到了角落里:「我婆娘就在这呢。」
烛光下,江泠见到刚刚吓了他一跳的那个人缓缓抬起头,眼神麻木的看了他一眼,復又缩了回去。
原来她就是王胡来的媳妇。
江泠想上前去看看,王庆民却似有若无的挡在了他的面前:「既然有病就好好治病,大半夜的喊什么喊,觉都吵的睡不好。」
王胡来忙不迭开口:「想治呢,这不是没钱吗?对了村长,我家那个贫困补助啥时候能下来啊?一家三口都等着吃饭呢。」
「镇上还没评下来,你且等着吧。」王庆民摆摆手,又看向朱振:「小朱警察,你看看,大晚上的大家都要休息,这也确实没什么事,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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