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终于按捺不住般,他挣扎着扭头。
望去程立雪,吐出心中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厮依旧漠然闭眼。
初棠却隐约感觉到沉沉的压抑。
阿绛还知带他去看戏,哄他开心,他和程立雪好歹算是名义上的夫夫,口头问候句也不为过吧。
初棠垂头凝视小螃蟹。
权当是看在小螃蟹的面子罢。
“喂!”
那人依旧保持缄默。
初棠:“……”
不理人?
臭男人真矫情。
“不开心吗?”
初棠挪出脚尖,踢踢程立雪:“你今晚好怪,有点儿被对象气得半死,却只能蹲在角落生闷气那味儿。”
似感觉到有异,程立雪睁开眼帘,刚好望见踢在他脚边的靴子:“倒有自知之明。”
程立雪的声音很浅。
马车外雨水滴滴答答,初棠又刚好嚼着脆脆的糖画,嘈杂声掩盖了这句不由自主的叹息。
“嗯?你说什么?”
程立雪只是拂拂衣摆,没再说话。
初棠自顾自叹息声:“不管如何,先谢谢你的小螃蟹,也谢谢你顺路搭我一程。”
“只有口头道谢?”
“不然你还想我身体力行?”
他话音刚完,对面的程立雪神色自若扫视而来,眉眼隐约透出几分云淡风轻。
大抵是这厮总端着波澜不惊的臭脸,有那么瞬间的错觉,他将之顺理成章理解成“不屑但又来者不拒”的意味——
爷对你这小身板无丝毫欲望,但你若是主动点来伺候爷,爷也可以勉为其难接受。
初棠:“……”
他鄙夷唾弃。
死变态,还会眼神开车。
果然他就不该对这种臭流氓抱有期待,反正在他浅薄的认知中,古人没有感情基础也是能成婚的,没有感情基础也是可以……那啥。
所以他毫不怀疑程立雪就是那种很随便的人。
但他堂堂一个现代人。
他相当抗拒。
初棠眼不见为净,暗嗤一声别开视线。
撇头的功夫,刚好瞧见自己的脚尖,还抵在程立雪的靴侧。
唯恐避之不及般,他蓦地缩回脚。
随后小声嘀咕:“晦气。”
不知多久后。
初棠倚在马车壁,耳畔是簌簌雨声,空气也似裹挟水雾,叫人昏昏欲睡。
他努力睁眸。
还是几次摇摇欲坠。
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乱点,身子再一次袭来股失重感。
倏地往一边倒去。
恍惚间,有点温凉感觉,托住他的脸颊。
奈何眼皮实在沉重,初棠的意识并未回笼,反倒彻底不省人事。
程立雪的掌托着初棠的脑袋。
他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端详这张脸。
整日叽叽喳喳,聒噪不停的人,忽地安静下来,竟叫人有些不适。
雨夜,寒风刺骨。
晴云穿过寂静的长街,湿漉漉的巷子骤然蹿出只老鼠,叫人猛然顿足。
她微微攥实拳头,推门走进老旧的庙宇。
庙中早已有人恭候多时。
她对着那长衫青影便是一拜。
“张大人。”
“阿午近况如何?”
“少爷很好。”
“他有何动向。”
“奴婢隐约觉得少爷是想离开程府。”
张折枝点头:“知道了,你爹的事,我会尽早提上日程的。”
闻言,晴云抬颔,小心翼翼问道:“张大人,您真的会替奴婢的父亲翻案吗?”
“自然,你娘和你妹妹,我也会一并善待的。”
她深深望着眼前人一眼。
善待?
晴云眸光沉下,这更像是种无声的要挟。
“程立雪呢?”
“程公子行踪诡秘,这几日鲜少留宿府中。”
“哼,上辈子的手下败将,坑我八千两便夜郎自大?我倒想看他如何扭转局势。”
“若非我晚回半步,阿午又岂会嫁给他?他也配!”张折枝长袖拂掉烛台。
目光中的阴鸷狠戾在雷鸣中若隐若现。
晴云沉默。
如常回禀几句话,便匆匆离开庙宇。
刚回到府中,她便听到房内传出点刺耳的声音,像是花瓶落地。
她推门跑进去:“少爷,您没事吧?”
床侧花瓶大抵是被狂风吹起的床幔碰倒。
电闪雷鸣中,帷帐内坐起个人影,那人睡眼惺忪发怔,好像有些失意。
不知是否还没睡醒,那人眼眸闪烁,浅声咕哝说:“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的家人,他们……”
晴云轻笑跪在床侧:“您安心睡,奴婢在此陪着。”
初棠摇摇头:“这样不好吧。”
“奴婢本就是您的贴身丫鬟,守夜是应该的。”
“我们一起睡吧。”
哥儿与女子没什么可避讳的。
初棠扯着人上.床。
晴云禁不住初棠撒娇似的模样,几番推拉后,却还是顾忌规矩,只趴在床侧哄人。
“你多大呀?”
“过了冬,奴婢就二十二了。”
“那你比我大欸。”
“嗯。”
“我有个堂姐姐,小时候我老缠着她给我讲睡前故事,你会讲故事么?
“会一些。”
外面电闪雷鸣,初棠蜷在被褥内,耳畔是晴云娓娓道来的温婉嗓音。
房内烛光高照,缓缓晃动。
初棠往外挪了挪,他抱上晴云的手臂,自言自语嘀咕道:“你好暖呀,和我姐姐一样。”
烛火倏地跳动了一下。
晴云侧头望向烛光,突然沉默片刻。
“你怎么不讲了?”
她转头的瞬间,刚好对上初棠亮晶晶的眼眸,如果没有那场鼠疫……
晴云微笑:“没什么,奴婢继续。”
寒夜袭来呼啸的风,这场风如不知疲惫,一直将树影吹得婆娑,直至入秋。
小厨房内,又是初棠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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