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从春莺发间拔了一支簪子,用帕子包住嵌着宝石的一端,抬手狠狠往春莺白嫩的脸上划去。
那簪子是兰惜估摸着选出来、划下去能立马见血的一支。
登时春莺脸上便渗出细密的血珠,她先是愣了一下,伸手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兰惜。
“真是可惜呢,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兰惜把簪子重新插到春莺发间,扔了帕子,靠回大迎枕上,凉凉的道“你不用担心,力道不重,顶多在脸上留道疤也就是了。”
不仅是春莺惊得说不出话来,月临和棠梨更是满脸愕然。
一向软弱的夫人,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打击来得太突然,过了半晌,春莺方才嘤嘤哭了起来。她捂着脸哭诉道“夫人,奴婢做错了什么,您只管说就是,或是责罚奴婢。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何苦这样作践奴婢?”
兰惜一下子被呕笑了,她没想到古代还有这样有平等意识的女子,难不成她也是穿来的?不过无论是谁,想让姑奶奶心里不痛快,都别想舒坦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兰惜微微一笑,眸中却闪过一抹冷意。“怪道能恬不知耻的去爬主子的床!”
春莺没有被捂住的半边脸涨得通红。
“月临,你让人去那些瓦片过来,再去给我搬个炉子来,我要烧些东西。”兰惜从容的吩咐道“棠梨,服侍我起身。”
月临和棠梨从没见过兰惜如此有气势,应诺一声,忙按照兰惜的话去执行。
“你,先去廊庑上候着,没工夫理会你!”兰惜目光落到犹自在一旁站着、满脸不甘的春莺道“立刻走!别脏了屋里的地面!月临,你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看着她,别给我使什么花招。”
春莺哪里受过此等羞辱,捂着脸跑了出去。
“夫人,您看选哪套头面?”棠梨被兰惜吓得不轻,自然取出的是最好的首饰,她哆哆嗦嗦的捧出两个紫檀木匣子让兰惜选,一套珍珠头面,一套碧玺头面。
兰惜皱了皱眉。虽然忠心是没得说,可她身边的丫鬟们也太胆小了些!难不成她合该受气才是正理?不过这会儿不是转变她们观念的时候,门口那不知死活的人,才是她要料理的对象。
再不立威,她的日子可就真过不下去了。
“又不出门,带这些做什么。”兰惜摆了摆手,“换了别的来。”
棠梨忙收了起来,又拿出一个稍大的锦盒,打开摆在兰惜面前。兰惜一看,眉头骤然拧紧。那几支以她一个小白领的目光看来都嫌太廉价的簪子,竟然是侯府夫人的所用的?
“都在这里了?”兰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是、是——”棠梨哆哆嗦嗦的解释“您忘了,前些日子您赏了不少东西出去——”
棠梨说首饰是赏出去的,着实给兰惜留了面子。兰惜心中清楚,原主不知道怎么打扮,那些贵重的首饰不是被永宁侯府那几房的人弄走,就是被府中的姨娘们要走。
原本乔湛还曾说过几句,后来见原主扶不起来,连话都懒得再跟她说。兰惜有些同情起乔湛来,娶了这么个糟心老婆,也够他受的。
看来在这个世界活好的第一步,是团结侯爷,一致对外!
“还是拿那套珍珠的头面出来。”兰惜叹了口气,她既然决定一改形象,自然不能再拿那些糊弄。“竹桃,把我的衣裳拿几件过来。”
竹桃答应着去了,棠梨就手脚麻利的给兰惜梳头。
“夫人,您看穿哪套衣裳?”不多时竹桃抱着几件春衫走来,“您素日最喜欢这件鹅黄的褙子——”
竹桃话音未落,兰惜便再度拧起了眉。那样娇嫩的颜色,穿在小姑娘身上好看、精神,且不论她的年龄,只说她的身份,就不该再穿这样的衣裳!
“开箱笼,我亲自去找。”
兰惜千挑万选,好歹从一堆或是鲜嫩或是素净的衣裳中,找出了一件大红色十样锦妆花褙子,仅有的颜色鲜亮的衣裳。兰惜换上后,原本苍白的脸色也被映衬的红润了几分。
一整套的珍珠头面、大红的褙子、素白如月的面庞少有的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兰惜对镜自揽,一张鹅蛋脸称得上宜喜宜嗔,略一打扮,便显得分外出彩。
夫人今日竟是说不出的好看——月临和棠梨两人脸上藏不住心思,那点惊讶全写在脸上。
“走罢。”兰惜抚了抚发鬓间一支金凤垂珠步摇,款款的往外走去。
月临和棠梨两个忙上前替兰惜撩了帘子,才迈出正房的门槛儿,只见两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正反剪着春莺的的胳膊,牢牢的摁着她弯着身子。这种姿势看起来比跪下好些,实际上却比跪下更累。
春莺一脸屈辱柔弱的模样十分有趣。
兰惜轻笑道“妈妈们辛苦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骨头,也值得妈妈们大动干戈?放开她罢。”
摁着春莺的吴妈妈和刘妈妈从兰惜的话中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夫人素来都是绵和的性子,不会发落人,谁知自从不慎跌入荷花池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倒变得强硬起来了?
二人心中想着,动作利落的松开了春莺。反而春莺弯着腰久了,没等兰惜发话,自己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对着兰惜正正好好的跪了下去。
“我从不平白冤枉人。”兰惜见自己出来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机灵的给自己搬来的椅子,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好像是叫半夏的?她招手让半夏站到自己身边,随后姿态优雅的在椅子上坐定。“给你机会辩白辩白。”
“奴婢、奴婢也是为了夫人!”春莺显然是个拎不清的,此时还梗着脖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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