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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寒而栗。
他对赶来的都尉说:“匈奴者,诚以为为心腹大患。”
都尉跪坐着他对面,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姜味驱散了寒冷,依旧不咸不淡:“大人所言甚是,匈奴擅劫掠,又不服王化,是大汉之患。”
他孔武有力,看不上文人的矫情。但在官场,他一武人,曾在凉州立下功,得了荣耀,被天子委任为上党都尉,少了战端,多了争斗。
他脸庞冷峻,代表的不只是沉默,还有不甘。
他是曾去过雁门,见多了北匈奴和鲜卑人的凶残。
在凉州从军前,他便仗着长刀杀过匈奴人,现如今步入中年,身着甲胄,勇气不如当年,更失了锐气。
在段太尉麾下时,常问长剑锋利否。
轻叹一声,他听着张昱问题,还算恭敬的回答:“上党虽非大郡,人口不足,又比邻匈奴,郡兵多有三河人,共计三千数,一千马军,二千步军驻守涅县,潞县,沾县,襄垣,壶关口......”
他细的将每一县有多少士卒,又有何用说的一清二楚。
张昱听了半晌,回过味儿:“总而言之,我能动用的只有一千马军?”
都尉理直气壮,“是”。
“何都尉,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征兵!”
何都尉身子一僵。
“我虽无大志,也知道保境安民使我们应该做的,什么是应该做的,应该不用多说吧?”
何都尉脸色不变,缓缓抬起头,“太守大人所言甚是,然黑山多有贼寇,不得不派兵清缴,这一驻守,便去了一千三百人,都是精悍之士,花...
士,花费上党钱粮二成,那一千马军,寻常驻扎,便消耗四成钱粮,剩下的士卒虽不需征讨贼寇,守护城池,消耗一成钱粮。”
他不是文官,本不知道这些。
在上党的第一天,他就惊呼上当,黑山贼众多,藏匿深山密林,大军不能去,些许精壮之士难堪大用,想要征剿,钱粮就让他诺诺,说不出话。
一直到今天,上党郡兵依旧保持三千人的规模,唯独马军多了三百,达到一千。
千数骑兵自然算不得多,江南之地,别说千骑,便是百骑也不得了,应用得力,足以击败上万贼军。
张昱身子前倾,倾听思索着,打断谢都尉的遐想:“如此说来,上党一郡之地,只能养兵三千,若是再多五百骑兵,花费多少,若是剿除黑山贼,朝廷有多少奖赏?”
何都尉抬起头,在他的眼眸中分明看到了野望,那是心中的渴望,从心底一点点升腾,不太像那些文人。
张昱放弃学会不久的咬文嚼字,语速放的很慢,心已经飞到了数百里之外的黑山上:“黑山贼战马几何,从长子前往黑山又需要多少时间,可抽调的步军又有几何。那黑山贼,总比不得北匈奴,那鲜卑人。”
何都尉身子微颤,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跟随段太尉纵横西凉的时候,他不过是一军侯,率五百人,皆是骑兵,打的羌人闻风披靡。
那是段太尉最后一战,入了雒阳,至死都未曾回过凉州。
张昱索性站起身,不等回答,自顾自的说:“天子远在雒阳,贼寇近在咫尺,你我二人所作一是安民,二是保境。此但凡庸人,皆能,治世之能臣大抵如此。尝闻古人言:居安当思危。等贼寇猖獗犯境,匈奴反叛,不如以战止战,以戈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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