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任他牵着,高高兴兴上了马车,还不忘朝姜珠儿摆摆手。
姜珠儿望着马车走远,还有姜璇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唇角也不觉弯了起来。
姐姐笑着的样子很好看,他们的感情,真好。
她进了院子,关上院门,靠在门板上,咬唇想了半天。
也许姐姐说的对,也许她不应该这样的自暴自弃,在安家口,在凤岭,在善堂,她看到很多自强自爱的姑娘。
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自暴自弃,而是努力的向上生活。
也许她们不够美丽,没有高贵的身份,更没有出众的才华,可她们依然乐观向上。
这么想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摸摸头顶的髮髻,当真就进屋拿了个东西出门去了。
她先是在车马行租了辆马车,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给那车夫看了,直奔纸条上的地址而去。
她让马车停在胡同口,付了车资,独自朝胡同里走去,心情有些忐忑。
院子的门并没有关,只是半掩着,从半开的门缝朝里头望去,里头有人正背对着在井边打水。
天色已近黄昏,斜阳懒懒地照在他挽着的手臂上,虽然是个文官,可手臂上的肌肉也是鼓鼓的。
也不知道之前做了什么,手臂上竟然有密集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泛出晶亮的光。
在安家口被围的时候,姜珠儿不是没见过赤臂的男子,但没有一个让她这样面红耳赤的。
他的个子也很高,她好像是在他的肩膀那里?还是在他的腋下位置?
不是说北方的男子才是高大粗壮的吗?他一个江南士子,怎也如此高大?
门忽然打开了,姜珠儿吓的后退一步,脚下是台阶,她一个踩空,眼看就要摔了,斜里伸出一隻长臂,将她一捞一带,等到她站稳了,那带着湿意的手臂收了回去。
姜珠儿有些怅然若失的。
“你怎么来了?”
秦文和走到井边,将水桶又放了下去,再提上来就是满满一桶水,看他样子一点也不吃力。
放下水桶,他凝眉望着她,问道。
姜珠儿敛了敛心神,脸颊有些发红,“我……我来看看……”
至于看什么,他到底是没说出口。
秦文和将水倒在木盆里,拿起边上的帕子,开始擦起院子里石凳石桌。
冬日的井水,冒着微微的白烟,姜珠儿吶吶说道,“水不冷吗?你要不要烧点热水……”
秦文和撇了她一眼,“冬日的井水不冷。”
等到将石凳石桌擦干净,又进了里屋,拿了个垫子出来,垫在石凳上,“坐吧,这样不凉。”
姜珠儿小声的说了声谢谢,斜着身子坐了下来。
院子里一片寂静,姜珠儿无声的坐着,秦文和拿着抹布在到处擦擦洗洗。
终于,姜珠儿鼓起勇气,走到他的身边,站定,“秦……秦大人,我有话想跟你说。”
“秦大人没空!”秦文和微眯了眯眼,将抹布扔到木盆里,淡然的看着她,“等秦大人哪天有空再说吧。”
姜珠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要一泄而空了,到底还是抿着唇倔强的看着他,“我不会耽误你很久的,一下下就好。”
她想和姐姐说的那样,努力一次,就算失败了,她也甘心,总比什么都没做,就放弃的好。
而且,而且……是他说,有事就找他的,可他竟然又说没空!
忽然,她道,“秦大哥,我想跟你说……”
秦文和听她叫秦大哥,眼底笑意一闪而逝,正要回话。
外头院门被敲的砰砰响,他示意姜珠儿稍等,快步走到门边,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谁呀。”
姜珠儿鼓起的勇气被这一打岔,真的是泄了个干干净净。她懊恼的坐在那里,想要站起来,就见门外进来一对母女。
那年长一点的见到秦文和,扑上去一把抱住他,“小和啊,你回京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还去江南本家找你。”
年轻一点的看到秦文和垂着头,含羞带怯的叫了声,“秦大哥……”
秦文和惊讶的看着进来的母女俩,“珍姨,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叫‘珍姨’的抓着秦文和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我们在京城守了你快一个月了,没想到你竟然去了外任,好在我日夜祈求神明,终于皇帝陛下让你回京来了。
你说你,什么地方不好去,竟然去那样的地方。
你要有个好歹,可让我们文茹怎么办哟。”
姜珠儿被晾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秦文和被那两人围着,然后一个说秦文和回京是她的功劳,一个含羞带怯,如同小白莲一样的杵在那里,激动的看着他,恨不能将秦文和给吃了。
听珍姨的意思,那个文茹和秦文和还有点什么瓜葛?
否则,秦文和出事,关他们什么事情?
越看,姜珠儿心里忽然不平静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有个姑娘在等他?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咬着唇,再看秦文和强将被珍姨握着的手给拉了回来。
“珍姨,你可不能乱说,文茹妹妹和我有什么关係?当初婚约你们已经解了,文茹也已经嫁了,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文茹妹妹来给我披麻戴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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