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怔住,陶二婶指着儿子,眼泪立马就出来了:“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去哪我没陪你,你自己数数我给你织了多少毛衣多少袜子,我这才给你姐姐一块披肩……你怎么舍得这么诛你姐姐的心!”
陶然好像说了什么,陶思眠没听清。
陶思眠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收起情绪出了门。
————
从主宅返校后,陶思眠把自己日程排得很满。
上课、自习、跟剧组,还有近乎模式化的采访和剪采访。
除却工作,陶思眠每天说的话少得可怜。
她依然经常去食堂,但一直没有碰到过黎嘉洲。
不过,陶思眠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碰到他?
陶思眠每天想的事情很多,这个思绪很小,烟花般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便消失了,甚至还没有喝口汤的时间长。
也是这几天,藤校和傅阔林联合项目在立项收尾阶段,黎嘉洲胃病都忙出来了,更别提去食堂。
不过忙也有好的一面——
黎嘉洲每晚都会在朋友圈公事公办地分享项目进度。
陶思眠对行为金融挺感兴趣,会顺手赞一个。
黎嘉洲因此做了好几天美梦,自己发什么,小姑娘就赞什么。
他觉得自己和小姑娘似乎有了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连梦都有一丝甜滋滋。
摄像小心翼翼把机位仰角调高了些,深呼吸,准备和秦夏说“再来一条”。
“快五点了,大家休息一下,”许意菱圆场,“我下楼给你们买水。”
没人接话。
许意菱出门了,几位主创都没动,片场和拍摄时一样安静。
秦夏强调:“这个镜头推得巨近,所以表情一定要饱满,你眼神要有戏,要笑出初恋感。”
女主道:“你试试戴一天隐形眼镜拍四次再说话?”
秦夏很激动:“这不是眼镜问题,是你和男主对视完全没状态,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漂亮,男主颜普通,但既然你接了女主我就希望你做好。”
“我没有,”女主辩解,“我不是表演专业。”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
陶思眠出声:“有男朋友吗?”
“啊?”女主反应过来在问自己,“有。”
“不然让意菱打印一张你男朋友的照片贴男主脸上,再试一次,让母单们隔空磕波狗粮?”陶思眠一副说正事儿的口吻。
几秒后,大家脑补了画面,“噗嗤”出声。
女主也知道自己没走心,不好意思地摆手:“算了陶总,我还是酝酿酝酿。”
陶思眠发了个清脆的弹舌音,转脸和程果商量要不要给点独白分担演技压力,或者直接把特写转成中景……
“叩叩”,门响。
程果一边考虑陶思眠的话,一边探身开门,见到门外人,表情一顿:“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没带钥匙?”
“带了,”外面那人道,“不知道你们内容用不用清场。”
“你以为我在拍什么,”程果给对方搭了把手,把人迎进来介绍道,“这是我们黎大佬,黎嘉洲,”程果余光瞥过拥挤的寝室,心虚解释说,“我们进度有点卡。”
黎嘉洲视线扫一圈:“没关系,我就回来歇一会儿,顺便拿份资料。”
程果戏多地感恩:“阿弥陀佛。”
黎嘉洲捶他一下。
方才黎嘉洲在外面,大家只觉得声音好听,现在人进来了,前一刻还在和秦夏怼初恋感的女主瞬间赧然。
必须承认,有的人就是长得无可挑剔。
黎嘉洲一八八,灰色卫衣和棉面运动裤穿得俊朗蓬勃,宽肩修颈,长腿笔直,收脚处露出一点好看的裸踝。
他走近些,陶思眠看清了那张让女主耳红心跳的脸。
棱角如刻,眉眼深邃狭长,鼻梁挺拔,唇线细薄,稍稍朝上翘时,似多情又薄情,活脱脱一个迷人又耀眼的……混蛋。
对初见的人用这个形容词显得不太礼貌,陶思眠默默把脑海里那个小胖子学霸揉巴成一团,道了个歉。
见对方还在朝这边走,陶思眠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小心靠在了他桌边。
“不好意思。”陶思眠赶紧起身。
“没关系你靠,那个……我们中午好像碰过面,”黎嘉洲把手里的快递放在桌上,提醒道,“简餐店,洗手间。”
陶思眠想起来了,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再道:“谢谢。”
“没事。”黎嘉洲想了想,不紧不慢回了两个字。
其实,刚才一进门,黎嘉洲就认出她了。不只是中午,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好像与她认识很久一般。
但这样的搭讪太过老套,黎嘉洲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陶思眠见黎嘉洲没别的话说,便低头做自己的事。
黎嘉洲一脸淡定地站在旁边,拆快递的手微微发抖。
程果想到了弥补的台词,拉着女主和导演说戏。
摄像去了阳台抽烟。
三月春光在外,陶思眠和黎嘉洲却好像被关在了一个狭小透明的空间里,外人不进来,他们出不去。
也是在这一刻,陶思眠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近了。
她清晰地听到了他的鼻息,感受到他裹挟体温的肢体动作,他应该握着钥匙,钥匙试探着划破快递盒上的透明胶。
“撕撕拉拉”的声音缓慢连续地撞击耳膜,神经牵扯出一股酥麻的痒意……
陶思眠不着痕迹站远了些,顺势将耳前一缕碎发勾至耳后。
黎嘉洲就顺着她的动作偷偷看她。
陶思眠是典型的美人在骨,身线纤展,露出来的皮肤白皙轻透。
她抱着一叠资料在看调镜,大抵昨晚没睡好,她半眯着眼,模样懒散又安静。
黎嘉洲礼貌但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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