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最后一面

九歌没想到子栩带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萧苏媚还没死。她连忙换了身着装，从后门出去，那里子栩乘坐的马车已等候多时，他掀开窗户的帘子，唤九歌上车。车夫将马车掉转了个头，马蹄声哒哒哒的向前方奔跑，不一时便出了巷子进入星甍的大街。车厢内，九歌和子栩并排坐在一起。她迫不及待的问：“萧苏媚真的还没死？”子栩点头，“是还未死，不过也快了，所以我才特地来找你，让你去见她最后一面。”“我去见她最后一面……”九歌有点惊讶。子栩告诉她：“是萧苏媚拜托我的，她被太子动用了惨无人道的酷刑，如今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着，我去时，她哀求我，让我帮她与你见上最后一面。”“萧苏媚……”九歌眼眸中光芒闪烁，嘴边情不自禁的念着她的名字。马车不知奔跑了多久，只听外面的车夫喊了声“吁”，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九歌先行下车，子栩随后。她站在原地，遥望高墙后面金碧辉煌的宫殿，再看眼前荒凉的宫殿，如此鲜明的对比，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桑榆殿，她曾来过此，差点被一群妃子用石子砸死。“走吧。”子栩对她说了声，便大步走在前头领路。九歌安静的跟在后头，她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从桑榆殿的大门进去，再向右边的长廊，一路七拐八拐，穿过两条巷子，终于来到最里边的一间院子。院子大门紧闭。子栩在门口驻足，转身看着后面的九歌。九歌在他的示意下，一步步向前走去，直到自己的手触碰到紧闭的大门。萧苏媚就在里面。想到此她咽了下口水，手上使力将大门推开。伴随着“吱呀”的声音，大门缓缓打开，缝隙慢慢变大，却在这突然间，一双脚从上头落了下来，将正要进去的九歌吓得惊声尖叫，整个身体向后跌去——“啊！”子栩听到九歌的叫声，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跌下的身体。九歌落在子栩的怀中，面色苍白，冷汗直冒，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子栩双手搂着九歌，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才知道原来在那门上，有人悬梁自尽了，九歌开门时正好撞上她垂落下来的双脚。看九歌吓得不轻的模样，他拿手捂住九歌的眼睛，直到九歌的不安平定下来才拿开手。，九歌良久才恢复心神，但仍心有余悸，她抓着子栩的手慢慢从地上起身，然后深吸一口气，继而向那挂着尸体的门走去。子栩本想阻止，但她走得太快，只得在后头无奈叹气。九歌绕过垂落的双脚跨过门槛走进去，又转身面朝门口的方向，停住脚步。她抬头望着在门口悬梁自尽的人，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你还真是个傻瓜，柳儿。”没错，门上所挂的死者便是柳儿。九歌望着她的尸体，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柳儿的死，让九歌产生很深的负罪感，她认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柳儿，让柳儿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成了主人眼中的叛徒，事后柳儿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一定会自责不已，直到最后选择了自尽。“你哭了？”子栩惊讶的看着九歌，只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九歌摇摇头，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当做无事发生。子栩望着她，开口道：“门上所挂的尸体是萧苏媚的侍女，她因为主人犯罪而受到牵连，所以被太子处死，并非是你的原因。”九歌愣住，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子栩低头浅笑，又抬头凝住她。“因为你把一切都写在了脸上，让人不知道都不行。”九歌吁了口气，再次看着柳儿的尸体，心中的负罪感仍没有减轻。在子栩的帮助下，九歌救下柳儿的尸体，放在一旁的空地上，还念往生咒为柳儿超度，希望她能投个好胎，也算是自己对柳儿的补偿。接下来要去见萧苏媚了。经过柳儿的事，九歌此刻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但当她与子栩到了一座残破的屋门口，又碰上几个面相凶煞的妇女，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看到九歌出现在自己地盘上，她们虎视眈眈，纷纷靠了过来。九歌上下打量她们，发现这群妇女身上所穿的粗布麻衣全都沾上了血渍，再看她们无事人一样便知衣服上的血渍不是她们自己的，那么只能是……“你们是什么人？还有你们身上的血从何而来？”妇女们听到九歌的问话，互相望着彼此，以眼神传递信息，忽然间，她们狰狞着面貌，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朝九歌刺去——“你们不要命了吗，敢动本王的朋友。”子栩站在九歌身后发声，他的声音如同寒霜下降，冻得妇女们瑟瑟发抖，身体僵在了原地，拿着匕首的手还举得高高的。恐惧，是她们此刻的心声。子栩眉目间杀气腾腾，声音沉沉道——“滚。”妇女们听到他的话个个落荒而逃，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九歌捡起妇女们掉在地上的匕首，仔细观看，上面还残留干涸的血渍。她看向子栩，说道：“我是越来越不懂你这个人了，为何你所到之处，凡是见到你的人都跟见了鬼似的，她们为何那么怕你？你是不是对她们施压过什么？”子栩笑而不答，只是说：“你猜。”九歌视而不见，转身踏上台阶，推开大殿的门。地上显而易见的血迹，像一条长长的蛇，从门处一直延伸到里头看不见的地方。九歌看得怵目惊心，顺着血迹寻去，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萧苏媚。她躺在地上，满身疮痍，原来漂亮的脸蛋已毁容，一道又一道细长的划痕相互交接着，看起来十分可怕。再看她的手脚，亦是一样，被划了无数道口子，甚至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