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姜太后

没等九歌打包行李跑路，她的父亲闻太师和一位老太监堵在了门口。闻镜见小女儿莽莽撞撞，目露不悦。“小九，你这是在干嘛？还不快过来见苏公公。”苏公公，原名苏仓，是老太后的心腹，在宫中地位极高，连陛下都对他十分敬重。九歌乖乖上前来，欠身行礼。“闻九歌见过苏公公。”苏仓笑脸相迎，伸手扶起她。一双精明的老眼打量完九歌，转头与闻镜夸赞道：“之前一直听说太师有九个女儿，个个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仅如此，还多才多艺，如今见到你的小女儿，只道是传闻不假。”闻镜冁然而笑。“苏公公过奖了。”九歌退身，站到一旁，在心中也同样认为苏公公说得太夸张了，至少她是不觉得自己很出色，相反还是个学艺不精的菜鸟。闻镜领苏公公到花园凉亭一坐，同时让九歌跟着去。九歌是走得不情不愿。凉亭内，苏仓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和九歌说：“闻九小姐，洒家这次造访太师府，主要是来见你的。”“欸，我？”九歌手指着自己，满脸好奇。苏仓点点头，接着说：“今早太后找洒家说话，说是要见一位女子，要洒家将人带进宫。洒家当时是倍感好奇，太后年事已高，深居简出，口中时常提及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的文帝陛下，另一个便是玉王，而今从太后口中听到要见第三个人，洒家自然好奇的问太后是何人，太后告诉洒家，是一个名叫闻九歌的女子。”九歌听得脊背发凉，一个住在深宫不问世事的老太后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不是自己的名声响震，毕竟还没到那么厉害的地步。“敢问苏公公，可知道太后为何要见九歌？”她大胆地发问，惹来父亲的瞪眼。闻镜不满九歌这么唐突的发问，觉得有失礼仪。苏仓倒是不在意，笑脸答道：“这个问题，洒家也不清楚，一切等闻九小姐与洒家进宫面见太后，便可知晓答案。”九歌这时将目光转向父亲，寻求他的意见，这个时候也只有父亲能救自己了。闻镜收到女儿的眼神，沉吟片刻，做了决定。“苏公公，既然太后要见小女，小女自然得去，毕竟这是光耀门庭的好事。”九歌目瞪口呆，以为父亲会帮助自己，没想到完全是卖女儿，忍不住在心中谩骂。苏仓站起身，向闻镜行礼。“那么就由洒家带闻九小姐进宫去了，太师大可放心，洒家会照顾好令爱的。”闻镜点点头，转而拿眼神示意九歌说话。九歌还在赌气，不甘情愿的回谢苏公公。“有劳苏公公了。”苏仓摆摆手：“这是洒家应该做的事。”此时临近晌午，闻镜留苏仓在府中用饭，苏仓也不客气，拜谢太师的款待。九歌在闺房中梳妆打扮。身体挺直的坐在铜镜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迎接世界末日的到来一样，整个人生无可恋。清清察觉到自家小姐的变化，关心道：“九小姐，您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啊？明明马上就能见到尊贵的太后了，这可是蓬荜生辉、家门荣耀的喜事。”“对我而言，是世界末日。”九歌语气轻淡地说，同时也做好心理准备。清清是拿自家小姐没辙，完全做不了她肚子里的蛔虫。晌午过后，终于要出发了。九歌穿着淡黄色的襦裙，佩带白色的披帛，头上梳着灵蛇髻，脚上穿着白色的鞋子，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温柔贤惠。苏仓对她赞赏有加，连连夸九歌这一身的打扮是老太后喜欢的类型。九歌在心中唉声叹气，不求老太后的宠爱，只期望她别为难自己就好。-福寿宫，东宫的正殿，是老太后姜氏的住处。虽然太子的宫殿也在东宫，但是在侧殿，与正殿相隔一堵高墙。姜太后十四岁进宫，十八岁生下现今的文帝子偃，而后一直到三十八岁才又生下玉王子栩，使得一母同胞的兄弟俩相差二十岁。只可惜，一件事情让姜太后至今都深感愧疚，那就是玉王的左眼睛，一出生便没有眼球，任医术再高明的太医都无法回天，她无比痛心，将过错推到自己身上。为了不让玉王有自卑的情绪，姜太后一直对他宠爱有加，凡是玉王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太阳，也得立马送到他面前，不仅如此，对玉王的每一句话更是言听计从，从不会对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大声说话。多年来深居简出，不问朝政不问后宫之事，至今也只有小儿子玉王会每日准时前来请安，对姜太后来说足矣。如今，她只有一件心事未了，那就是玉王的人生大事。玉王今年二十七岁，早已到了娶妻的年龄，但他仍孑然一身，也不曾见过他有倾心的女子，为此让姜太后烦恼不已。先前曾为玉王安排几个合适的妻子人选，不是伯侯家的千金就是高官之女，全都是身份显贵的女子，还特地带到福寿宫给他过目，结果玉王居然把人家当成宫女使唤，真把姜太后给弄得哭笑不得。今早，姜太后早早坐在大殿，等着玉王来。子栩也不负所望，准时前来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姜太后本想摆个脸色，可惜一见到玉王就破功了，面带微笑的让他起身到身旁坐。子栩在右手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慵懒的将身体靠在椅子上。姜太后眼神中满满慈爱。“玉王，哀家上一次和你提及的东伯高权可还记得？听说他有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唤名高凤仪，至今未许婚配，不知道玉王可有心思见上一面？”“没有。”子栩连考虑的机会都省略了，直接拒绝。姜太后板着脸，甚是不悦。“玉王，你早已到娶妻的年龄，该有子嗣来兴旺子氏一族了。”子栩一声轻叹。